云栈看着她，双眸之中涌动着复杂的光，“你是在报答我？”
报答他帮了她很多忙，所以想通过送东西向他表示感谢？应该是吧，她不止一次说过欠他恩情，无以为报。
此时云栈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有喜悦，有失望。
五味杂陈的情绪几乎快要撑爆他的心，却被他狠狠压住，不敢流露出分毫。
司重明察觉不到他的异样。
听到他的问话却突然上前，凑到他跟前，扬着头看他，片刻后，唇边蓦然一笑，眉眼弯弯，灿若暖阳。
少女俏皮的声音落在他的耳畔。
“不是，我是在贿赂你。”
第151章 再见孙媚月
空气中弥漫着炙热的气息。
她突然的靠近让云栈差点下意识退后，可是双脚却把身体钉在原地，一动不动。两人的距离很近，在云栈的角度，可以清楚看清她既长且密的睫毛，每一次眨眼，一张一合，似乎都是直接划在他的心上。
云栈身体紧绷，捧着木盒的双手使劲抓在木盒上，手背上青筋毕露。他正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以免心跳过快，被眼前的女孩察觉。
“你要贿赂什么？”因为克制，他的声音听起来很低沉。
“当然会贿赂你以后继续保持啦。”司重明笑道：“拿人手短，千岁大人收了我的礼，以后也要继续帮忙啊。”
“你忘了我们是盟友，我自然会一直帮你。”
“那就当我是在多加一重保险吧。”司重明抽身后退几步，腰间抵在后面书桌边缘，随意拿起桌上一本书，翻了几页又放回原位。
天啊，居然是道德经！光是翻了几页她就有点犯困了。
随着她的远离，周遭的空气也瞬间流通，云栈刻意忽略划过心底的失望，“你今天来，就是为了送这个给我？”
“是啊，”司重明点头，“别看它丑，不论是里面那块玉还是外面的矿石，都是极其稀有的，我敢保证，这个东西跨越南北，是整个天下的独一份。”
“多谢你，我很喜欢。”云栈摩挲着木盒，在司重明看不见的地方，望着瓶子的目光尽是满足。
“你喜欢就好。”听他说喜欢，司重明总算松了口气。她也是在无意之间想起前世自己怕冷，才联想到云栈怕冷可能也是身体不好的原因，因为经历过，所以格外理解他们这样的人在冬日里会有多难熬。
偏偏云栈的身份不能和她之前一样待在暖阁里不出去。
所以她想了很久才想起来，自己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玉和府库里积灰的矿石，正好可以做成这样一个保温的瓶子。
外出不方便的时候取口热水来喝也是很管用的。
礼物送完了，她也没了待下去的理由，“那你先忙，我先走了。”
见云栈轻轻点了下头，司重明直接迈步离去。
直到她的身影出了院门，石房才突然出现，一进屋就看见自家主子还保持着那个低头看盒子的姿势，用不动，恍若入定了一般。
“唉······”石房暗自轻叹。
司小姐这是纯纯的撩而不自知啊，看把主子弄得现下失魂落魄的模样，这种事情要是再多来几回，自家主子怕是要被哄傻了！
石房说的没错，此刻离去的司重明并不觉得刚才有什么，也没察觉云栈有什么不对劲。她毕竟自小在军营和一群大老粗一起长大，性子也养得和男人一样大大咧咧，不拘小节。
她觉得两个人关系好就是要多亲近，有好东西也要想着好朋友，这样感情才会越来越深厚。
至于男女之情，在她的认知中属于很薄弱的区域，虽然前世嫁过人，也只是属于走投无路之下唯一的退路，那个时候对萧恒之更多的是感激，三年下来一直如此，并没有上升到情爱的地步。
严格地说，两辈子加起来，她都没能开启男欢女爱的那个窍。
她也不打算往那个方面想。
司重明按照进来的路原路返回，对东厂来说，她已经算是常客了，一路上碰到的东厂侍卫都会刻意停下冲她拱手一礼后，等她走远再动身。
司重明同样也会一一回礼。
如此，出府的速度也被延缓了。
“你怎么出来了？也不怕吓到人！”
路过一处院门口，尖锐的女声突然从里面传来，司重明下意识往院中看去。
一共三个女子，其中两个把另一个堵在墙边，姿态看上去很嚣张。被堵的那个肢体上看起来并不怕对面那两人，却不知为何低垂着头左脸微偏，像是在躲避什么，右边耳朵上还挂着一片面纱，应该是被对面的两个人扯下来的。
即使看不到正脸，司重明还是登时就认出了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