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祀的腿抽了抽,神经性地疼痛叫他拧紧了眉心,然却不敢发出一声响动,只是伏下身去,坐在地上后一手抬起搭在塌沿,一手压在膝上。
她的腿横在衾被上,光洁的小脚丫抵着被面,薄软的裤子斜斜勾了上去,露出一截细嫩的脚踝,连带着无一丝赘肉的小腿肚。
凹下去的小腰细若柳枝,堪堪被薄衾遮了些许,小衣松垮的贴在身上,十足的美人相。
容祀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难得安静。
忽然,赵荣华将腿往外一横,若不是容祀反应迅速,当真要被她踹上一脚。
他心有余悸的倒吸了口气,复又往前挪了挪,突然就想起与她初见时的的情形。
当初意气风发,所向披靡,攻占皇城后便得了信,率人快马追至城门口,将诈死的她连带着棺材抢回宫中,打的旗号自然是为姚鸿出口恶气。
其实姚鸿对他只不过无意间帮扶过一把,于情于理,他合该给他烧个美人过去,何况这人曾险些同他定亲。
只是当棺材打开的一刹,他便改了主意。
棺中人的脸雪白无暇,柔软如脂,鸦羽般细密浓黑的睫毛,扑出淡淡的光影,红唇微微合着,一头乌发散在身下,如同绵密的水草,两只秀气的耳朵露在外面。
粉雕玉琢,美的叫他挪不开视线。
他却也没昏了头,因着美色将她留在床榻之上。赵家那老东西的居心,他清清楚楚,也极为厌恶。
当初李氏利用京中名流对赵荣华美貌的垂涎,不知敛了多少好处,到了姚鸿那里,更是了不得了,赵家大郎二郎纷纷获利,钱权皆得,姚鸿将本已败落的赵家扶持起来,倚仗着姚家的声势,城中再无人敢小觑赵家。
可惜,姚鸿竟没猜透李氏的险恶,只以为自己尽全力待赵家,李氏便会应了两家的婚事,殊不知,李氏对于宋文瑶的憎恨,一直绵延到赵荣华身上,她是不会看着宋文瑶的女儿,下半生有好日子过。
是以,李氏拒了姚鸿的求亲,甚至给他暗示,她赵家的孙女,要嫁的人必是九五之尊,姚家本就有谋反之心,被李氏一激,姚鸿头脑发热才会给了前朝小皇帝击溃自己的机会。
否则,哪里还有他容家今日的鼎盛。
容祀心中嘁了声,抬手慢慢抚在那雪白的脸颊,掌中人动了动,却没有醒来。
真是天赐的良缘。
他俯下身去,将脑袋搁在塌沿,后脊的伤痕扯得极痛,他的呼吸有些粗重,气息喷在那人脸上,他哼了声。
便见她睫毛眨了眨,压出痕迹的小脸微微一仰,眼睛缓缓睁开,惺忪地叫人想狠狠欺负一回。
第94章
“容祀…”声音绵软地好似一团雪,正中容祀的心脏。
他望着尚在迷茫的人儿,眼神逐渐变得温和柔软,就连垂在身侧的左手也由攥着慢慢变成松开,指尖贴着衣裳,薄纱的触感好似一股暖流涓涓潺潺由指肚汇至胸口。
他咽了咽喉咙,只觉两颊有些温热。
小手从衾被上移开,暖暖呼呼地塞到他手心,随之而来的还有因困倦发出的“缱绻”声,在深夜的营地里,这声音无异于炭上取暖,撩不自知。
赵荣华眨了眨眼,懒懒地搭着他的手,神思还在梦中一般。
你怎么来了。”
她的嗓音就像月里的猫儿,哑哑的柔柔的,尤其望着那双惺忪幽黑的眼睛,似宝石璀璨更似水雾涟涟。
容祀整个人就跟没了骨头,由着她的小手藏在自己掌中,嫩白的指尖勾着他的皮肤,一丝丝的激流涌动而来。
他身上某处一热,两耳腾的窜上烈火。
孤就想来看看你。”
哦。”
赵荣华又合上眼睛,“我太困了,明日…”
淳淳,我给你写首诗吧,之前写的那两首,你还有吗?”
容祀靠着塌沿,歪着脑袋看她慵懒瞌睡的模样,伸手,又缩了回去,眼巴巴地看着她疑惑地瞪圆了眼睛。
容忌?”
容祀一愣,拧眉道:“孤在你面前,你却想着那个废物?”
赵荣华的睡意全被他吓走了,她坐起来,因着后脊的伤口,起身很慢,方坐好,容祀便将薄衾盖在她身上,跟着艰难的直起身来,坐在塌沿。
那你为何要给我写诗?”
孤才华横溢,写首诗何必大惊小怪,你不喜欢?”
容祀故作正经的绷着脸,眼神却飘忽不定地四处张望。
说不上喜欢。”赵荣华打了个哈欠,眼睛沁出些热泪,“你也知道,我自小没读过什么书,能认字已然不易。
你若是写些晦涩的诗句,与我而言,真是吃累也读不懂。”
容祀恍然记起李氏,遂拧巴地偏过脸:“容忌不也给你写过吗,当时你跟他可是没有半点不高兴的模样,你还对他笑,还叫他跟你一同乘船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