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容祀,一副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模样。
他瞥了眼地上的赵荣华,不屑的冷哼嗤笑,“像你这种爬/床的贱婢,孤自小见了不知多少,妄图用美/色撩/拨,便该知道,一旦失败,下场如何惨烈!”
等等!”宓乌伸手一拦,挡在两人中间,复又指着自己的脸,小心翼翼的询问,“你还认不认得我是谁?”
容祀轻蔑的嗤了声,“宓先生,你怕是老糊涂了吧。”
第72章
空气里是持久的静默,静的让人心里发颤。
宓乌看了眼容祀,又低头扫了眼地上的赵荣华,随即指着她眼睛一抬,“那你,记不记得她是谁?”
容祀轻叱一声,眼中尽是不屑,“此等轻浮淫/荡的女子,孤又怎会认得。”
宓乌两腿一软,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被胥策扶住身子,勉力站定脚跟,他拭了拭额上的汗,一股不好的预感扑面袭来。
那他们…你可还记得是谁?”
胥策胥临连忙上前,瞪大了眼睛看向容祀,生怕他看不真切,把脸又怼到他面前,甚是凝重。
容祀一脸的不耐烦,翻了下眼皮,道,“是不是都觉得孤的脾气很好?”
胥策胥临不明所以地停在原地,便听容祀又道,“上回胥临欠下的四十板子,尚未执行,还有胥策,不要自以为很了解孤,当心揣度错了意思,掉了脑袋。”
尾音轻飘飘的,似从牙缝间漏出来的。
两人将头一低,找了个存在感不强的地方,躲了过去。
呵,又是谁,把程雍的泥像放在孤的枕边?难不成孤要夜夜对着程雍安眠,莫不是以为孤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
他扭头一睨,恼怒地拿起床头的泥像,伸手朝着众人一摆,“谁放的!”
赵荣华揉了揉脖颈,知道此人疯了,六亲不认。
她飞快地在脑子里过了遍主意,便站起身来,恭敬卑微地低头过去,“回殿下,是奴婢的东西。”
余光瞥见容祀怀疑的目光,赵荣华硬着头皮又道,“这不是程大人,是匠工随手捏的小人,奴婢觉得精细逼真,便留了下来…”
当孤是黄口小儿,随意编排几句,孤就信了?”
他指着泥像,斜眼一挑,“你瞧瞧这眉眼,鼻梁,嘴唇,还有这发式,哪点不像程雍?”
说完,又是一副蠢货休要诓我的笃定样子。
孤可真是纳闷了,你处心积虑来到塌前伺候,究竟是惦记程雍,还是图谋孤?”
眼睛兀的一凉,直直逼向对面站着的佳人。
宓乌舔了舔唇,走过去给赵荣华解围,“是我叫她来的。”
容祀拧起眉头,难以置信地打量宓乌的表情,宓乌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那眼神分明在说自己老不正经。
他叹了口气,“我特意叫她过来,给你侍疾。”
孤有太子妃,有良娣良媛,何须一个贱婢前来侍疾?!宓先生,你是越老越糊涂了。”
宓乌急道:“她们都只是初定下来,还未入东宫,怎么可能过来侍疾?”
她们不行,她就可以?”容祀斜斜瞥了眼,轻蔑地搓着掌中的泥人,“太子妃迟早是孤的正妻,即便过来侍疾,也挑不出半点错处。
何况,孤也不怕他们议论,谁若是敢多说一句,孤便把他们腌进缸里…”
不成!”宓乌激动地挺直了胸脯,“我那些大缸都有药材,你不能再碰了!”
容祀一拎唇,“明日叫太子妃过来,孤要幸她。”
宓乌老脸一红,哆嗦着嘴唇斥道,“你这身子,幸不了!”
孤自己有数。”
你有个屁数!”
容祀冷眸一扫,宓乌也不怯怕,索性跟他对视起来。
宓先生,你今日有些不一样。”
宓乌气道:还不知谁不一样,天天变脸,变得他心神不宁,暴躁不安。
你像是急着求死,想要孤来成全你。”
宓乌呕了口血,咽进嗓子眼,自己养的,怎么就养成大逆不道,丧心病狂的模样?!
他回过头,却见赵荣华一脸淡然,仿佛事不关己,只是恭敬谦逊没有一点不满。
容祀将泥像往赵荣华手里一拍,没甚耐心地嘟囔,“滚吧,今日孤心情好,不想杀人。”
他身子有些沉,胸口隐隐作疼,低头,便瞧着伤口崩开,渗出大片血迹。
宓先生,疼…”
说完,人就咣当一下,昏死过去。
赵荣华抱着泥像,站在墙根,看着他们手忙脚乱抬起容祀,又是换药又是清洗,忙活了半个时辰,宓乌才有空隙与她说上话。
夜里,不如还是我留下吧。”宓乌自知理亏,也没敢再提旁的要求。
赵荣华乖巧的点了点头,道,“宓先生,那我便出宫了。”
宓乌为难的想要拒绝,可又想到容祀方才的话,禁不住头疼,“那你还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