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赶回食肆,见小安在院子里跟春夏秋冬四个玩,而春桃则是独自坐在后院堂屋里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然而,等他走近一看,才发现她眼睛红红的,显然是为小安的事哭过了。
小安差点病死的事,他想想也很是后怕,当即伸手揽住她,安抚道:“事情都过去了,小安现在不是平平安安的么?别太难过了。”
“我是不是一个很不称职的娘亲?我把他生下来,却又没能给他一副健康的身体,我太对不起他了呜呜呜……”何春桃趴在他怀里啜泣道。
谢霁庭有些心酸,拍了怕她的背安慰道:“对小安来说,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娘亲。要说对不起,也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
何春桃一想也是,要不是因为他,她怀小安时也不会那么辛苦,小安也不会生来就带着弱症。
想到小安险些丢掉性命,想到小安这些年受的苦,她气得抱着他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
谢霁庭没有丝毫反抗,只默默地让她咬着,甚至希望她能多咬几口泄泄愤。
不过,何春桃只咬了一口便没再咬了,咬伤了还得再花钱医治,岂不是白花冤枉钱?
但,不咬他,不代表不找他算账,她正准备开口问他,和秦萱究竟是怎么回事,却听见外面吵嚷起来。
两人出去一看,原来那秦大夫竟然跪在了医馆门口,说是想拜陈老大夫为师,希望陈老大夫成全!
学医之人遇到神医想要拜师也实属正常,何春桃收回视线,却见谢霁庭很是担心地看着秦萱的方向。
她心口一时有些闷,就像头顶那乌云低沉的天一样闷。
“这天眼看就要下雨了,秦大夫一直这么跪着,要是淋了雨就不好了,你要不去给她送把伞?”何春桃故意试探道。
谁知谢霁庭听了当真回屋取了一把伞往医馆去了。
气得她直咬银牙,暗恨刚才没多咬他几口!
谢霁庭到了医馆门前,劝了秦萱几句,她却仍不肯起来,不一会儿,雨果然下下来了,见豆蔻不知去了何处,他只好自己撑起伞帮她挡雨。
何春桃站在自家后院门檐下,远远地看着谢霁庭给秦萱撑伞遮雨,越看越气,索性转身回前厅去了,眼不见心不烦!
刚坐下李红杏就磕着瓜子过来了,取笑道:“现在知道心烦了,早干嘛去了?”
“下雨天心情不好不是很正常?”何春桃否认道。
“哟,没想到你何春桃还是个多愁善感的性子呢!”李红杏不依不饶道。
何春桃斜了她一眼,趴到桌子上,不想搭理她。
这时,门外响起马蹄声,紧接着,韩峻竟然走进来了。
“韩将军,您回来了!”何春桃打起精神招呼了一声。
韩峻见她眼睛红红的,心情不大好的样子,忙问:“发生何事了?可是有人欺负你了?是谁竟敢欺负你?”
何春桃还没答话,一旁李红杏就抢先答道:“还能是谁,不就是她家那位小谢,现在正在医馆门前,给镇上新来的医女撑伞挡雨献殷勤呢!”
韩峻立时沉下脸来,谢霁庭竟然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他当初是怎么跟他保证的?
他当即转身出门,骑上马飞驰前往医馆。
到了医馆门前,见谢霁庭果然在给一名跪在地上的白衣女子撑伞,他怒不可遏地冲上去,抬手就给了他一拳。
谢霁庭急忙抬起胳膊抵挡,一下子,整条胳膊就都被震麻了,手里的油纸伞也掉到了地上。
“你竟然这么快就负了她,我真是瞎了眼才会把她让给你!”
韩峻怒骂完,抬手就要再揍他一拳,却听谢霁庭出声道:“韩峻你冷静下,你当真不记得你身后这女子是谁了么?”
韩峻拳头一滞,什么女子?和他勾搭在一起的那名医女?她跟他能有什么关系?
这时,他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阿峻,是我,我是萱儿,你还记得我么?”
他震惊地回过头,看到那声音的主人,才确定,当真是她。
“你,你怎会在此?”韩峻震骇道。
“我与家里断绝了关系,这几年,我一直都在找你,后来听说你在这里,便一路游历行医过来了。”秦萱打量了下他,说:“阿峻,你变了许多。”
“胡闹!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回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韩峻说完,骑上马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何春桃和李红杏跟过来,恰巧看了这么一出戏,两人对视一眼,俱是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见谢霁庭站在檐下避雨,何春桃于是从李红杏的伞下悄悄挪到檐下,用胳膊肘捅了谢霁庭一下,小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