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萧点点头,仰头对时途说:“我去找人聊一下定做珠宝的事。”
她缓缓吞了口口水,放下手里还没吃够的蛋糕,端起笑容迎上前去。
她走到那人面前,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碰了碰他手臂:“刘先生你好,我想找您聊一下定做首饰的事。不知……方便吗?”
男人回过头,她见他唇上沾着女伴的口红,便尴尬地后退了一步:“是不是,不太方便?”
这这这,这里的富家太太难道不是都有家有口的吗?
这男的,难道是传说中的小狼狗?
他缓缓一笑,放开女伴,走上前一步后伸出手:“刘吉湛,幸会!”目光上下扫着温萧,笑意更深,“旗袍不错,妆也不错,今晚女宾最佳。”
不知为何,他的夸奖和视线让温萧觉得不适,便干干地扯了下唇角:“客气了,旗袍是我自己做的,如果您有客人想做旗袍,欢迎推荐杨瑞成旗袍店,正宗海派传承。”
即使是小狼狗,也不耽误推荐旗袍,都是潜在客户,童叟无欺。
温萧这么想。
刘吉湛低头小声问:“说说你要做什么首饰?”
听温萧把自己的要求简明扼要地说完,刘吉湛的眉头皱得越来越深,好半天,他摇头说:“恕我直言,温小姐你这个要求就好像买了瓶酱油,却想让店家送你一只鸡。”
温萧:???
他懒洋洋说:“我的原则是,酱油不能大过鸡,你看看哦,你要用这么……大体量的金去配那么一点点彩宝,啧啧啧……”他摇头,“我都不知道怎么给你开工费的价,还是别做了,你要不要看看我的其他作品,别想你这个天马行空搞不出来的怪胎了?”
他没放弃努力说服。
在温萧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掏出裤兜里的相册,翻开给她看他的所谓高级定制。
阿这,突如其来的反向营销让她措手不及。
她扭过头去看时途,刚好他正看过来。
他像看懂了她眼神一样,走过来打断刘吉湛的介绍,对温萧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温萧找到骆太太道了别,两人下楼走到楼外。
雪花落得密了,时途张开手遮住她发顶。
温萧扯着他外套,仰头问:“你怎么知道,我刚刚不耐烦了?”
时途低头看着她,刚刚吃蛋糕时脱了些唇膏,但唇色依然红润饱满,脸颊因为室内的热气蒸得有些红,他做了刚才一直想做的事。
——揽着她的腰,亲吻落在她唇上。
“你一摇尾巴,我就知道你想干嘛。”
……虽然但是,时博士,这歇后语不是这么用的!
飘着雪花的圣诞夜,时博士怀里裹着一朵娇花般的婚后女朋友。
虽然万物都美好,只是都不及怀里这一个,他想。
邵女士已经睡下,家里静悄悄。
时博士反常地没有催温萧去洗漱,他一把按掉刚刚打开的卧室顶灯,把衣柜前正在找换洗衣物的婚后女朋友拉进怀里,沉声在她耳边低语:“我想了一晚上,就想你穿这身旗袍。”
想她穿这身旗袍如何,他没再说。
黑暗中一切声响似乎被放大,一阵窸窸窣窣声后,他的气息沉重起来,把她奶猫般细碎的呜咽声淹没在急切而深情的亲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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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杨瑞成旗袍店。
因为平安夜去了沙龙,温萧一连两天晚上都加班赶活,紧赶慢赶把该交货的旗袍都做了出来。
“瑰宝”的三件首饰,杨格物也分别盯着做底托和打磨镶嵌的珠宝商交了打样,“萧格”又完成一套成品,如今只剩下难度最高的“灵兽”还没影。
但温萧反而不急躁,她在等。
这一天是李梦那件旗袍的交货日。
一直等到暮色四合,李梦没来,李江海来了。
温萧把旗袍套进自己用缝纫机踩的防尘袋,交给他:“回去让李梦试一试,有问题随时可以来店里调整。”
李江海嗯了一声,掏出钱包把余款付了。
温萧将定金单还给他,愉快地把钱收到抽屉里。
收钱的快乐,无与伦比。
李江海看着她脸上明媚的笑容,一时有些晃神,心里涌起熟悉的酸涩,他移开视线,轻声问:“温萧,我结婚的话,你会来吗?”
温萧抬起头看着他,笑容清浅而冷淡:“你没事吧?受了什么刺激让你问出这种愚蠢的问题。”
当然不是不能请前女友喝喜酒。
可她难以忘记前一世磋磨的岁月,加上他们母子在绿波饭店企图下安眠药那档子事,能心平气和相待,都快耗尽她两辈子的涵养。
她让李小溪差点留下案底,王玉梅应该恨得不得了。
所以,请她参加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