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萧脑子转得飞快,三十年代,名媛,这不就是为旗袍天定的设定吗?!
她压抑住心里的狂喜,脸上只显出得体的淡淡微笑:“这么粗粗一听,旗袍很合适。”
胡孜点头:“可不是呢么!”
今天请她上门来,当然不会仅仅因为前一天因为爽约,就这么眼巴巴赔不是。
她要从不同渠道收集关于这个人设的服装和化妆的建议,温萧只是其中一个,但说不清为何,她居然很在意这个小小裁缝女的意见。
温萧把五套旗袍的设计稿从包里掏出来,递给胡孜。
说是五套,其实她做了每款两个变化的创意,一款偏传统,一款则在手工可以实现的基础上,做了些后世会流行的元素叠加,所以,她带来的设计其实足足有十套。
胡孜也算帮胡甄定做过许多衣服,但还是第一次看到温萧这样别致的展现。
她的设计稿不仅画出了成品的效果图,还将每个部位用到的工艺图文并茂列在一侧,更考究的是,每一款设计所用的布料实样,就别在设计稿旁边,令人一目了然。
其实她采用的方式,借鉴的是服装厂成衣环节中的工艺说明,并不是首创。
这年头裁缝做衣服,讲究一点的画个草图,不讲究的只记个文字,哪怕旗袍的手工费一直都算不菲,会这样出工艺单的店至少在S市,温萧还是独一份。
胡孜拿着稿子,一时除了感叹,有些词穷。
“温小姐,你这些……做得也太好了,每一款都好得不得了!”
温萧心里笑开了花——胡孜难以取舍的表情,在她眼里像极了财神爷。
有了这个设定,再一想,仿佛看到连绵成片的毛爷爷,源源不断地从胡孜的手指头缝里喷洒过来。
别客气,那就all in吧!
但她颅内暴富的时候,胡甄从卧室赤着脚走了出来。
她一边走一边还在打哈欠,头发上绑着丝带卷,有些像后世女儿用的卷发神器,穿一身真丝睡袍,在秋意已经阑珊的季节里,显得有些单薄。果然走了没几步,她又回去添上了一件厚绒衫,还趿了拖鞋。
素颜的大明星,估计看过的人还没几个,温萧突然领会到大美女与生俱来的颠倒众生,那就是极致妩媚的同时,带着一丝很难言说的纯真和率真。
她一时看楞。
“温小姐来啦。”大美女一声呼唤,喊回了温萧出窍的灵魂,她又说,“是给我送旗袍样稿的吗?”
她擦擦并不存在的口水,歉然道:“啊……是的。不好意思,我有点看呆了。”
胡孜打趣她是个妙人,温萧心说,我可真是这么想的。
大美人欠了欠身坐下,从胡孜手上拿过稿子,看着看着脸上表情起了变化。
“是不是不错?”胡孜靠过来,指着稿纸上的彩色设计稿,“温小姐啊,真是个玲珑玻璃心肝儿,怎么想到的你说!”
大美人微微眯眼,脸上的表情倏然正经,然后拢起衣领往走廊深处的衣帽间去。
“怎么了这是?”胡孜扭过头看着温萧,似是看不懂。
胡甄的声音从里面远远传来:“姐,你和温小姐来这里。”
温萧第二次踏进这间普通女孩凭想象力都想不到的衣帽间,情绪已然没有波动得那么强烈,靠默念“苟住就能暴富”让自己脸上的表情保持淡定。
衣帽间和客厅的排场如出一辙,各种衣服配饰摊开,木质的衣架从衣柜中拉出,上面的衣服像是被拨弄过很多次有些凌乱,旁边的人台披挂着一件丝绒低胸晚礼服,水晶灯照射下像一汪轻轻流动的春水,光泽细腻且低调柔和。
“听说昨天温小姐也在。”胡甄话音刚落,胡孜轻轻一点头,两姐妹视线默契交错。
“昨天的签约听说有赖温小姐老公帮忙,我先道声谢。”她顿了顿,眼角笑容浅淡,“我就不绕弯子了,想听听温小姐对我圣诞节去奥利国参加剧组开机仪式的行头,有没有建议?”
竟是如此……
温萧万没想到胡甄会把这么重磅且私密的事,问她这么个才见第二次的“旗袍师傅”,这要放在前世,提前拿到影后重要活动的妆造,就够营销号提前完成年度KPI,各种平替推介赚个盆满钵满的。
但她只愣怔了极快的一瞬,就脑子飞快转起来。
开机活动在奥利国,地处南半球,12月正是最热的时候,除了她之外的主角都是白人,以及,她在剧中的角色是个华国名媛。
按照前世那些大制作大电影的开机仪式,演员要么按人设进行妆造,要么就怎么和别人拉开审美差距怎么来。
但不管按哪种路子,旗袍都十分合适这个场合,丝丝入扣地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