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不是茶余饭后随便听来的,而是他在看了报社主笔的舅舅的手稿后,特意去调查来的。
他自己也有些说不出来为什么。
明明知道她已经结了婚,还上赶着替人着想,这不是自虐嘛!
杨格物听了果然坐不住,匆匆道了个别走了。
散在门外的姑娘们又开始交头接耳,品评宋大公子和杨姑娘之间,莫须有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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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瑞成旗袍店。
杨瑞成和温萧听了杨格物带回来的消息,各自表情却是不同。
这个店面最早是杨慕祥,也就是杨瑞成父亲的房子,那年代做旗袍生意艰难,在家里找个地方,能摆得下桌子,就是给客人量体裁衣的工台。
比楼上的房型大出来一间,这多出来伸向马路的一间,如今就是店里的待客区。
杨瑞成发愁;“这么多老客户,我们换了地方,回头找不到店面怎么办?”
温萧倒是一脸平淡,甚至有些兴奋:“说实话,我们生意好了以后,这地方是有些不够宽敞,这次索性换个大一些的,买几个人台,穿上我们做的旗袍和披肩……如果有时间做的话,再把真丝厂的新布料到时候摆一处,做几个小玻璃柜,放我们的首饰,再打上光!”
这样子,把他们手头所有的产业都整合起来了,简直是史上最强沉浸式旗袍体验。
这幅图景描述得十分吸引人,杨瑞成都有些心动:“也好,就是好地段的铺子不便宜。”
一铺养三代,可S市好地段的门面商铺,从来都不便宜。
温萧:“我们把思路打开点,旗袍店又不需要街边的商铺,我们可以挑个好地段的房子,比如霞光路,山南路那一片的老别墅,买下来以后,真丝厂的S市营销中心不就也有了嘛,到时候谈业务也方便呐,致知哥可以在这里谈。”
杨格物看老头子表情,就知道他在犯难钱从哪里来,掏出了宋巍的支票,递到他眼前:“瞧,我们的首饰半个月就挣了五万多,大不了借钱嘛,银行能借,老城厢那里也可以借。”
谈到钱,温萧脑子里迅速盘算时途带回来的钱,买完三套房子,投完媒体公司,还有多少钱可以腾出来买商铺?
温萧也安抚起杨瑞成:“师父不用着急,只是赶了巧,我们都在花钱的阶段,这个缺口想办法能解决,毕竟钱在赚,今年我们几个业务都开了新局面。”
正在这时,旗袍店的电话响了起来,这还是新年头一个来电。
温萧接起来,另一头是李太太。
“李太太过年好啊!”
“温小姐已经上班了啊,新年好新年好。我啊,是来聊年前我托你的事。”
她声音低下去。
温萧从善如流:“李太太你把人的简历给我就好,最近他们那边正在面试呢。”
另一头迟疑了一会儿:“谢谢温小姐帮忙周旋,我知道这样雪中送炭已经很难得了,不过嘛,我过年问了一圈,他们对做销售哦,兴趣不大,就想留在原地做好,我太难为情了,白白麻烦了你半天。”
温萧心里一动,如今杨瑞成松口愿意开高端机制旗袍的先河,一来需要时间筹备,二来,这件事最重要的,还是人。
“不用客气,李太太,不瞒你说,我们是有想法筹备一家服装厂的,但是嘛,规模不大,对人的要求倒是很高,需要手工和缝工都好的工人。到时候,再麻烦李太太帮忙牵线搭桥。”
李太太没夸大,L县有着一流的缝纫技术培训学校。
再过二三十年,是华国规模最大的服装生产基地,许多国际品牌,都会选择分拆了工艺要求后,在L县完成最后的缝制。
现在应该正是L县的低谷时期。
整个产业链从上到下,这个阶段都在波动,纺织厂下岗,业态转型,而新的需求还没培养起来。
但温萧苦就苦在,空有一个美好的愿景,一不懂服装厂的管理,二今年注定是非常忙的一年,根本无暇顾及服装厂的运营。
没想到李太太听到这话已经十分激动:“哎!我厂里最好的工人,到时候你需要,随叫随到。我让他们暂时先去其他厂里,做做散活。毕竟手停口停,吃饭要紧。”
聊完正事,李太太还热情地跟她分享李江海跟李梦的八卦。
李梦心心念念的婚礼泡了汤,在王玉梅面前摆了脸。
老太太见儿媳妇这么不给面子,气得口不择言说她不如前呓桦一个准儿媳,扔下这个重磅炸弹后,回了Z市装病。
摆出一副从此不相往来的架势。
而李江海为了前途,只好窝在S市老丈人家的房子里,伺候怀着孕脾气古怪的李梦。
李太太冷笑着说:“你瞧瞧,我当时拦着这小姑娘,非不听要嫁,这下傻眼了吧。人家毕竟是母子,最后当夹芯板,受气包。两件旗袍都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