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鸡汤文,都是这么写的。
她过去总到处找鸡汤,后来发现,其实鸡汤之所以是鸡汤,并不因为它没用,而是因为很多人不愿意剐下一层皮,只是闻了闻就走。
杨格物听着声从后门进来:“我可听到有人在说我坏话了啊!”不依不饶。
“睡着了没?”温萧忍住笑,看她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和带着起床气的脸。
杨格物恨声说:“翻来覆去睡不着,你说说我这劳碌命!快说说你去老城厢情况如何。”看到桌上温萧已经选出来的照片,指着其中一张说,“就这幅,哪怕我不戴丝巾,也不在乎买一条回家裱在相框里挂起来欣赏。”
她选中的是柳赛飞第一次得奖的油画作品,那时候她应该意气风发,作品里充满不愿循规蹈矩的跳脱和肆意。
画布的角落里,她的法语名Séléna旁边,还画了个调皮的简笔小兔子。
她属兔?
再次细细端详完这幅画,温萧发现这个小心机,连翻了几张照片发现只在早期作品里有,她越后期的作品越简洁冷淡,连法语名字都越写越潦草。
杨格物滔滔不绝地说今天在照相馆的见闻。
自从谭雪来了店里,朱上心的生意整一个好了起来,他甚至没有空跟杨格物吹水聊明星八卦。
而且她有了个了不得的发现,这一看就纨绔的朱上心,他居然会!做!饭!而且是做两个人的饭,她,朱上心的灵魂挚友,居然被他说不配!
温萧脸上表情古怪:“他做饭给谭雪吃?”
杨格物恨恨点头:“对啊,指给她吃,不给我吃!我不也算照相馆的员工?气死了,今天饿了一天,晚饭要早点吃,而且我得多吃点!”
温萧:“我以为是谭雪做,她倒是会做饭。”
杨格物:“那狗男人拦着谭雪不让动手,说‘哎呦,有这个时间,你赶快去做几道题不好吗?放下放下!’这样的,我可是看够了,这不还是回家来眼睛舒服点。”
温萧:“……”
她从包里抽出合同递给杨格物:“合同你看看,没问题就签字,咱们这个月就能有进账,我得去一趟照相馆,把我今天拿到的报纸让他给我拍一下。哦,给我留饭,今天晚上我在这加班,要是时途来了,你让他在这儿自习等我。”
她非得当面问清楚什么情况不可。
**
幸福照相馆。
店门大开,本该肩负前台重任的谭雪却不见人。
温萧拧着眉走到院子中庭,看到谭雪蹲在地上,正在收拾拍摄道具。
刚想开口打招呼,朱上心却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蹦出来,双手往围裙上擦,笑得像朵花似的问:“小雪啊,这花菜泡一泡就可以了吗?需不需要下点洗洁精什么的?”
谭雪仰起头:“用盐水泡一泡就行了,真的不用我来吗?”
朱上心一定快笑出褶子来了,他说:“有那时间,你赶紧把单词背背不好吗?快去快去!”
这油腻的台词,到底是从哪批发来的?
真让人心梗!
她装不下去了,清了清嗓子说:“师父,这么早就准备做饭了?我有个事想找你帮忙。”
谭雪听到她声音,一脸惊喜转过头:“温姐姐,你来啦?”
温萧点点头:“乖,现在没客人,快去学习吧,前台没有人也不好。”
她欢快地嗯了声,乳燕投林般飞快地起身往前厅去。
朱上心解下了围裙:“乖徒儿今天怎么来了?我听我家化妆主任说,徒儿现在忙得不可开交,身兼数职?”
一如既往的嬉皮笑脸。
温萧冷着脸,哼了一声说:“我怕我再不来,你就要把我这个妹妹分拆入腹了!别以为我看不出你打什么算盘,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她是要高考的人!”
现在就是后悔,很后悔,送羊入虎口啊!
他张大了嘴:“我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不能吧!我在镜子面前练过无数遍了都。”想起谭雪也就温萧一个朋友,不禁气短,“我没还没表白呢,你给我留点悬念,留点面子啊。”
温萧耐住性子,把自己所知不多关于谭雪的情况再次强调给朱上心听。
她小小年纪因为家境放弃过高考,考上大学是她唯一的机会,家庭可能还挺复杂,她都不敢去想象,是不是还有什么弟弟等着她去扶。
她不像这个城市里任何一个普通女孩,需要靠自己去争才能换一个未来,她也输不起,甚至没有那个停下来舔伤口的奢侈。
“所以,你如果只想要找个人谈恋爱尝尝味道,或者只是想找刺激,换个目标吧,杨格物都比她适合你。”温萧一口气说完,不介意做这样一个恶人。
朱上心低头抿着唇:“我怎么就不能是认真的?我现在只是对她好,等她考完我才会对她说,绝对不影响她学习,我家庭情况简单,家里就我一人,祖上薄有家产,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可负担两人的生活还是绰绰有余,至于她的家庭,我有能力帮就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