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多谢母后。”
与母后谈论完毕,严景倾这才返回东宫。
在浴池里洗漱完毕,严景倾被人伺候着换了衣裳。
一袭月白色锦绣华服,腰间系有圆环玉佩。严景倾穿戴整齐后,又端正坐在那铜镜面前,他闭着眼在心中盘算着些细小的事。
此后有婢女正为他用圆梳整理那如瀑的墨发,还小心翼翼的将发丝全部别好,戴上发冠。严景倾再次睁眼,整个人已截然不同。
再不是当初朝家村里那个只会打猎下地的男儿郎,如今却是手握天下事的掌权太子。没关系的,他心想。
夜间下起了小雨。
严景倾依旧还待在御书房,手上抱着的仍是积攒了许多天父皇还没来得及看的奏折。奏折上说,近些年丘国边境有些不稳,希望陛下能够严查镇守涂玉关与望城的那些人。
亦或者是城中查到了谁贪污腐败,能够快速处理的事情。
但这折子有了些日子,父皇是何时病倒的?他还在疑惑,忽听外头张公公喊道:“太子殿下,大将军江枕求见。”
“让他进来。”严景倾刚刚回来,即使是一切记忆都想了起来,但难免有些生疏。
记忆里的江枕一直是父皇的得力助手,曾经还被人赋予过杀神的称号,一生没打过败仗。虽不知夜里到访有何事要谈,但本身严景倾就打算找他。
江枕一进来,两眼有些红,马上跪地道:“老臣参见太子殿下!”
“将军快请起。”虽江枕今年正好六十,但威风仍不减年少时,严景倾从幼年时便十分仰仗这位将军。
见太子殿下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并且依旧那般玉树临风,江枕有些老泪纵横:“陛下若是看见你好好的,应该也能早日醒来了……唉,陛下找了殿下那么多年,一直都对我说他太悔恨,当初竟然没能追回殿下的下落。”
“世间之事本就是无常预料,父皇也不能太自责。”严景倾让江枕在位置上坐好,这才谈起了一些事。
先是盘问了这些天各个大小州郡的情况,确定没有异变后才开始考虑那些老臣所说的边境有危险一事。严景倾将整个丘国与姜国的地图放置在桌上,与他商量:“孤听说涂玉关最近有些不太平,这个异动是从父皇病重时才发现的,难不成是有人勾结了姜国人?”
“涂玉关……”江枕喃喃几声,“镇守涂玉关的是延西将军的次子,那孩子我见过,军法纪律一向严明,应当不像是他出事。”
“明日你派人去探探情况。”严景倾镇定道,随后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欲言又止。
江枕向来是心直口快,从来不与人绕弯子,即使是太子也一样。他马上对太子说道:“太子殿下有心事,不妨说出来一同商量?”
见人这么说,严景倾才娓娓道来:“丘国与姜国的矛盾不是一朝一夕,如果不早日除掉这个心头之患,恐怕父皇的事情一旦暴露,对方就要采取行动。不瞒老将军,孤流落在外时,正巧在姜国地界。”
什么?!姜国地界?江枕瞪大了双眼。
向前只是疑惑太子会不会被带入姜国,没想到疑惑成真,严景倾还真的在姜国生活了足足快五年之久。
严景倾继续给他解释:“姜国如今陷入夺嫡内乱,孤先前还在怀疑,为什么太子病重其他几位皇子都还是我行我素的样子,而且皇帝纵容那位三皇子横行霸道。现在想想,也许皇宫藏着一个秘密,那就是真正病重的人……其实是皇帝。”
江枕这回竖起了耳朵,他是个粗人,虽懂兵法计谋,但夺嫡这些事情却是不解其意的。所以严景倾很耐心的解释了原委,并且笃定道:“皇帝病重,太子的确是有重疾,所以他们不停的在筹划各种事务。我倒是觉得,不如趁此时发兵,一举拿下姜国……才能彻底解决外患。”
一句话说完,严景倾又淡然补上了一句:“不管姜国最后结果如何,若是我们能赶在他们皇帝变天前拿下姜国,才叫真正的没有后顾之忧。否则父皇的病也隐瞒不了多久,新上任的皇帝第一件事肯定就是振民心,绝对要发动战争。”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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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苏醒
严景倾几乎一夜未曾阖眼。
白天也顾不得累不累了, 穿上朝服,代为父皇上朝,群臣并没有人有异议。因国规于此, 苏烟的身体也不够好, 当年也只生了一个。
本朝例子不是没有, 若皇后实在没有别的子嗣,可从宗族里过继一位。但没有到最后一刻,父皇和皇后从不放弃寻找, 一直也就没有过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