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没必要骗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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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言倒是坦率的很:“李先生,我是真的想不起来。景倾哥他救了我以后,我身上很多摔伤,大约是摔坏了脑袋。我在来到这里之前的记忆全部都想不起来,只要一想,头就会很痛。”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与人结仇,因为我的手仍然记得自己以前会的剑法,我猜想可能是与人打架失手了。但这是我唯一可以猜想的地方,我也不知……”朝言神态很无辜。
见状,李彦北叹了口气,随后扯下了他的白绫。
他的手法很娴熟,用食指和大拇指直接掰开了朝言的上下眼皮,露出里头的眼白和瞳孔。李彦北检查的神情很仔细,但他没敢掰太久,又换了另一只眼继续看。
这种强行撑开眼睛看几秒会让眼睛很累,朝言忍了忍。
忽然,李彦北在他的下眼皮里面发现了残留的一点颜色。那是已经深深嵌入进去的东西,都已经渗透到了眼皮里。不过女儿的处理应当是把当时那些糊住的东西都清理干净了,现在留给他的反而一点思绪都没有。
于是李彦北靠在外头混迹多年的话语,开始跟朝言聊了起来:“你以前应该是个城里人,就算你现在想不起来,说话语气也是与生俱来骨子里都记住的方式。而且……应该还是个富贵人家。”
“为什么这么说?”朝言还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猜想到这些。
“就算想不起来,但如果要解决问题的根本,还是得努力去回想。”李彦北就这样给他下了一个结论,“我确定应该是某种药粉所致,但又绝对不严重,否则真是毒药粉的话你的眼睛不可能这么完好。这应该就是使人失明的东西,需要解药。”
“我只能回去找找古籍了,如果能找到,我当然也会帮你。”
第17章 坦白
到了这一阶段,李彦北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病例。在他的印象中这种东西很难做成,也不知是什么人能够专门下此毒手。
他啧了两声,从自己的背包里开始翻阅。
一旁的朝言只能静下心来的等待着。
屋外,严景倾没有走远,而是找了个地方坐下。左右现在无事可做,他只好默默去看向远方,也不知能否看清对面的景色。
正恍惚着,身后忽然传来了窸窣的声响。
有人过来了。
严景倾立刻回头望去,却见是李双玲。姑娘扎着辫子,黑夜里也看不出面上什么表情,她过来贴近问了句:“怎么不去屋外面等?”
见人与自己搭话,严景倾立刻起身,回答的很客气:“怕打扰你爹看病。”
“怎么会呢……”她笑起来,但不知不觉身体靠近了些,“我爹他行医救人,已经走过很多地方了,大多数疑难杂症都能治。朝言的眼睛,应当也不在话下。”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严景倾默默答了一句。
话题已经到这了,李双玲也不再围绕着朝言说话。她垂眸看了眼天上,忽然就在原地站定:“今天月亮好圆啊,星星也好多……”
如此清凉的夜风中,他两个站在这里确实很像一对。可惜严景倾估摸出了其中的心思,该怎么说呢……姑娘人是挺好的,但他并没有任何杂念。
即使这么多人都在撮合他们两个,但严景倾明白,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也许是他没有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思,也许是他内心抗拒这种凑合过日子的心理,所以宁愿一个人。严景倾没有回答李双玲的话,也没有应她说月亮的话语。
见场面忽然就这么冷下去,李双玲愣了一会儿,又转移了话题:“严大哥今日怎么没和陈堂一块?”
大约是察觉了刚才两家关系好像不好,陈堂都没敢上前来,李双玲才觉得奇怪的。
严景倾摇摇头,就算是回答李双玲也听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随手摘了根草,放在指尖把玩:“没什么,只是替他父母教了下什么叫涉世未深。”
李双玲:“……”
她站在原地反应了一会儿,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忽红忽白。但很快,她又鼓起了勇气:“严大哥……你说你目前不想娶亲,那恕我冒昧,你理想成亲的年纪又是何时?”
一个姑娘家开口着实有些难,所以李双玲的话语不仅带着羞涩,还有一半的胆怯。
这可把严景倾吓了一跳。
随后他也拘谨起来,内心叹了口气,不过为了不伤到人家,回答的还是很认真:“家中的大小事务都还没有处理好,池塘才刚刚挖开,一切的东西都在发展中。目前成亲会影响我许多,所以接下来两年……大约是不会考虑了。”
果然……
不过这个回答已经很委婉了,李双玲只好失落的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