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尽数落在江户川柯南的眼中。
“我去接个电话。”临离开之前,安室透仍然朝他们颇有风度的温和微笑。
一路走向柜台后方的贮存库,将门小心关合好,他才按下电话接通键。
“喂——”
“是的,我是安室透……”
听着电话之中传来的通知,金发下的灰蓝眼眸逐渐瞪大。
“砰!”
当贮存室的门被用力闭合时,正在柜台内记账的榎本梓被吓得浑身一颤。
她立刻叉着腰,脸上尽是责备之意。
“真是的,安室先生!”
“关门的声音怎么可以这么大,下次要——”
只见安室透回到柜台后,便匆忙地解起围裙:“抱歉,榎本小姐。”
“诶?”同为波洛咖啡店员工的榎本梓歪歪头,“这么急急忙忙的,安室先生要出去吗?”
金发青年扭过头,蓝眸清明而亮丽,眉宇之间的忻悦甚至难以掩盖。
“对——”他笑道。
“我要提前离开一下,麻烦榎本小姐看下店,我今天可能不会回来了。”
安室先生上班上一半突然消失的情况并不在少数。
但今天似乎又哪里不一样——对,不太一样。
安室先生现在看起来,似乎太高兴了,喜悦几乎要从眉眼间溢散开。
“安室先生要去干什么?”榎本梓禁不住问道。
只见褪去围裙的青年竖起食指,比在唇前:“是秘密。”
……
东京国立医院
“听说了吗?613号床的那个病人,今天醒了。”
“醒了!?不是昏迷三年多了吗?这种情况也太……罕见了!”
脚步的声音越来越近,越发清晰的对话从虚掩的门缝中传来——
“诶!是不是就是这间病房的……”
“嘘,小点声!别打扰人家。”
对话声逐渐微渺,那两名护士走远了。
洁白的病房内,阳光被半遮掩的纱帘切割成平直的光影,大片挥洒在瓷砖地板上。
屋内几乎嗅不到刺鼻的消毒水味,甚至弥漫着一股独特而清淡的花香。
青年侧过头,一转而过的下颏边线显得过分清晰。
他轻垂眼帘,视线落向床柜上的玻璃花瓶。
花瓶看上去有点旧了——似乎已经使用了很久。上方插着百合、中间掺着几朵淡粉色的玫瑰,素雅的花瓣娇柔地舒展开,新鲜到花蕊边缘还沾着几点水珠。
有人频繁地来这里替换花朵。
他安静地坐在床上,也许曾经合身过的宽大病服略微下滑,袒露出凸出明显的锁骨。
“嘀……嘀……”
安静的房屋内,仅剩下了心电监护仪平稳的鸣音。
一阵局促的鞋底触地声恰在这一刻响起——
这道焦急的奔跑声飞速横亘着,径直穿过门边的缝隙,一路飘逸进他的耳畔。
“砰——”门被打开了。
“前辈!”站在门口的青年轻轻喘息着,他扶在门边,胸口上下起伏,背脊却挺得笔直。
那双金色碎发下的蓝眸热切而明丽。
床畔间的身影顿了顿,半数阳光落在他的肩头,勾勒着那张略带病容的脸庞。
病床间的青年逐渐转过头,极浅的灰眸轻飘飘地落来。
他慢慢扬起唇畔,声音微小而和缓——
“零。”
第98章
“零。”
层层叠叠、潜藏在突触深处的记忆里, 似乎有一个人在温和地呼唤他的名字。
“ze、ro”
每一个音节都轻柔而平缓,充斥着磁性,又像是清冽澄澈的泉水, 在日照之下波光粼粼。
“我爱你。”
好像有什么滚烫的物什滴落在他的脸颊。
像是被烈火的外焰舔舐, 他几乎要在那阵热浪中融化解体。
“!!!”青年猛地睁开眼睛。
眼前的迷蒙尚未退却,周遭的一切都恍若被笼上了黑纱。
耳边心脏监护仪的跳动声越发清晰, 他用手臂支撑着身体勉强坐起身,直接扯下戴在脸前的呼吸机面罩。
消毒水的刺鼻气味刺激着他的嗅觉,降谷零很快便意识到自己是在医院。
他垂眸望向身侧。
坐在病床旁边的,是用胳膊支撑着脑袋, 正在休憩的风见裕也。
麻醉剂的效用似乎还没退却,但腹部的痛楚在随着意识的觉醒而愈加起明显。
——他中弹了。在直冲云霄和川江熏排查绑匪窝点的时候。
然后呢?
青年闭上眼睛,抬手揉动着酸胀的太阳穴。
然后发生了什么来着?
大约是绒被布料起伏时的窸窣声惊醒了另一人,昏昏欲睡的风见裕也睁开了眼睛。
见到降谷零醒过来的一瞬间,风见裕也倏地弹跳起来:“降谷先生!!”
“您……您醒了!!”下属的脸上立刻蒙上一层惊喜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