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阿公装作没听到,悠哉地哼着歌,背着手往前走。
商陆拉着桑渔的手,跟上他,笑道:“好吧,阿公,租也行的。”
“我聋了,别叫我。”
“阿公。”
“断绝关系了。”
“阿公……”
“养老钱都给你要不要?”
“阿公……”
“回去找你爸要钱!”
“不是,你那个开了……”
商阿公一愣。
桑渔听到这话,连忙抢着补充:“是鞋带,他说你鞋带开了,阿公,我帮你绑鞋带。”
生怕晚了一点,商阿公就会跟她当时一样去看裤裆拉链了。
商陆察觉到两道愤怒的视线,来自他老婆和他阿公,明明遭人嫌弃,但他为什么总忍不住想笑。
婚礼的最终日期,定在八月底,处暑。
三月初,桑渔开始了她的新项目,一个正在开发的古村落的文化景区环保项目,古村落又临近山洲湾,而在山洲湾可以看到蓝眼泪,连带着还有个古厝民宿的酒店污水处理项目。
张榕做了三角糕和海蛎饼,桑渔被刚炸好的海蛎饼烫得轻轻地嘶了口气,张榕好笑:“慢点吃。”
夏桑纯说她要减肥,不吃这些恶心的东西。
张榕说:“你肥这样,还减肥,有用吗?”
夏桑纯:“有你这样做妈妈的吗?你每次都打压我,我自卑就是因为你。”
张榕不肯反思自己:“那桑渔呢?她少挨骂了吗?她现在不是一样好好的,有工作,还嫁了个很不错的老公。”
“不错个什么啊?订完婚、领完证,都嫁出去,还天天住家里,真不要脸,那个商陆爸爸也看不上她。”
张榕放下长筷子,皱眉:“你嘴巴是真毒。”
“没你毒。”
“等婚礼办完再住一起,你懂什么!”
“八月的婚礼,热死她。”
张榕懒得理夏桑纯,只说:“那是个黄道吉日,而且,先立业再成家,人家商陆很用心地准备了婚礼,八月商陆要先考试呢,多好。”她转头吩咐夏桑渔,“等会我炸完这些,你给商家送去一份。”
桑渔点点头,吃得两手油腻腻的,她站起来要去洗手。
正在泡代餐粉的夏桑纯露出嫌恶的表情,抖了下肩膀:“你八月要办婚礼,还不减肥?吃得肥头大耳的,到时候你就是山洲最丑陋的新娘,让人笑话。”
桑渔立马转了方向,油腻的手直接掐在夏桑纯的脸上,再顺着她的脖子抹,最后抓乱了她刚洗完的头发,把油都擦在她头发上。
夏桑纯忍不住大叫:“夏桑渔!!”
“怎么了?”夏桑渔微微弯着眼睛,“好吃吗?肥猪。我对你手下留情了,都没擦你衣服上。”
夏桑纯生气:“你明明是不想让你妈洗衣服。”
“你妈对你多好,还给 40 岁的女儿洗衣服。”
“她对我可不好。”
张榕早习惯了姐妹俩的拌嘴,前段时间夏桑纯搬出去了,没她在家里发疯,还有点不习惯。
桑渔洗完手,听到夏桑纯还在笑她结婚不控制饮食,张榕都被煽动了,担忧道:“小鱼,要不还是减下肥?别吃这么多了。”
夏桑纯拉到了同谋,一脸得意。
夏桑渔只好掏出她的绝招,一张夏桑纯大夏天穿着短睡裤躺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薯片,美滋滋地笑出了双下巴的照片,照片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的两根白嫩嫩大象腿,两坨肥肉摊着。
“你偷拍我?”夏桑纯头发都气炸了。
“不是我,是你妈偷拍的,她为你的肥胖担忧呢。”夏桑渔语气悠然。
“妈!!”炮火转移。
张榕立马抓起扫把,转身就回厨房,只说:“行了,别闹了,该减肥减肥,该吃吃。”
桑渔端了一盆刚出锅的海蛎饼下楼去诊所,卤味店的方姨笑道:“又从娘家给你婆家送吃的啊?”
姚阿婆打开了一锅煎包,招呼道:“小鱼,来拿点煎包去吃。”
“不用了,阿婆。”
姚阿婆有些感慨:“可真快,总觉得她还是个小不点,光着脚被赶出家门,在大街上可怜巴巴地走着,现在都已经结婚了。”
蔡阿叔笑:“商陆多好,条件好,人也好,大家都是一条街的,楼上楼下的,这可太好了。”
桑渔小跑进诊所,诊所里还在装修,她跟装修师傅们打了招呼,往小客厅走,也没人在,二楼有说话和钢琴的声音。
她把饭盆放在餐桌上,就往二楼走,走到一半,听出是商陆和明扬叔叔在聊天,隐隐约约还提到了她的名字,她想了想,还是悄悄地下楼回家了。
事实上,商陆和商明扬没聊什么有营养的东西。
商明扬眼睛瞧着电视,皱着眉数落他儿子:“你马上要考试了,你不去诊所,不去学习,不去出诊,你在这边弹什么钢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