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 他的身份地位,是多少普通人望尘莫及的,若孟水意事不关己,也轮不到她来心疼他同情他。
可他是她喜欢的人, 于私心, 她见不得他这样。
晚上, 他们送孟水意回酒店。
这一天逛得累了,她立即冲了个热水澡,上床趴着。
微信多了一个小红点,是何无忧的好友申请信息。他名字就叫“无忧无忧”,很骚包地将自己戴墨镜的自拍当了头像。
他们提前订了其他酒店,何无忧同她约好时间,明天来接她,一起回祁州。
孟水意想想,把柏舟从黑名单里拖出来,发了个“嘀”过去。
柏舟恰好从浴室出来,听到私人手机微信响了声。
那个号加的人不多,他似有所觉,长臂一伸,拿了起来,看毕,唇一勾,学着她,回了个“咕”,后面的小波浪号一模一样。
黑色短发上的水珠滴落,被厚实的灰色浴袍吸收,他单手擦着头发,大拇指一按,拨了视频过去。
对面很快接起,皙白的小脸出现在屏幕上,灯光和洗过澡的缘故,比白日看得更细腻。
孟水意抽了一只枕头,垫着下巴,“干吗呀?”
尾音带着弯的,轻轻地绕了一圈,在他心上也勾了下。
“没干吗,就想看看你。”
“看了一天还没看够?”
他无奈:“你一直跟何无忧呆在一起,你确定?我下午真想把他丢到河里。”
屏山县有条河流过,傍晚时,他们车停在河边,去看了日落。
孟水意捂着脸,直接笑倒在床上。
柏舟擦头发时,手抬起,导致衣领些许敞开,露出锁骨,和一小片胸口,皮肤被热水蒸得微红。
孟水意说:“在黎司洋生日宴会上,我听到有人说愿意你去色|诱她。”
“诱谁?”他故作疑惑地问,“说的不会是你自己吧?”
“难道你现在不就是在干这样的事吗?”
柏舟看了眼自己,笑了,放下毛巾,抓了把湿发,又问:“那诱到了吗?”
她笑着啐他,“你可真好意思。”
“还有更好意思的。”
他找了个支撑点,将手机立着,解开束腰,作势要脱掉浴袍,孟水意忙倒扣手机,气急败坏:“柏舟,你别太过分。”
听筒处,传来他低沉的笑声,他包藏祸心,不仅以色来诱,还以声来惑。
倘若不是她听得多了,定力强,怕真要中了他的圈套。
过了会儿,柏舟说:“行了,转过来吧,我换好了。”
孟水意半信半疑地翻转手机,他身上是宽松的睡衣,她定定地看着他,突然说:“你比我刚见你时,黑了。”
“是吗?”
“那会儿你整天闷在屋里,昼伏夜出的吸血鬼一样,是捂白的,现在健康多了。”
趴着的姿势压得胸口不舒服,孟水意带着手机翻了个身,钻进被窝里,侧躺着和柏舟说话。
不知聊了多长时间,她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柏舟轻声哄她:“睡吧,等你睡着我再挂。”
她意识变得朦胧之际,恍惚尚身处美国,她常这样和他打电话,或者视频,打到睡着,有时他深夜还在忙,也会抽空陪她,最后挂通话的,一定是他。
或许是因为柏舟的放浪行迹,孟水意做梦梦到旧事。
2019年国庆,是中国抗战胜利七十周年,康奈尔的中国留学生自发举行了庆祝活动,随处可见五星红旗,校方不予干涉,街头也有华人聚集庆祝。
举行阅兵典礼时,美国是晚上,他们都在家里,实时追看国内的盛况。
那天,大概是全世界华人、留学生最为祖国骄傲自豪的一天,孟水意也热泪盈眶。
当时,柏舟就在她身边。
看完庆典,孟水意兴奋得根本睡不着觉。
那套小公寓,有两间卧室,柏舟在卧室里与人电话会议,她披着外套出现在门口,他把她招进来。
他几分钟交代完事情,抱她入怀,伊萨卡的十月就开始冷了,她穿得单薄,手脚都是冰凉的。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孟水意仰头看他,眼睛亮如晨星,“睡不着。”
柏舟失笑,摸摸她的脸,“这么激动?”
她点点头,“在国内可能没这么深的感悟,出国之后越来越觉得,太了不起了。”
他包住她两只手,“那你也该休息了,你明天还有课。”
本欲给她一个晚安吻,不知怎么的,亲得愈发绵长,她勾着他的肩膀,外套掉在地上,他的手,在看不见的地方,没有任何阻挡地掐着她的腰。
孟水意的睡衣是宽松的套头衫,里面什么也没有,理智在接吻过程中,变得岌岌可危。
隔着薄薄的布料,她的柔软那样真实可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