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别枝眼睛大大地斜着,警惕且惊惧地盯着近在咫尺的项圈。
她甚至能清晰地看见,金属扣上卡住的灰色狗毛。
微风拂过,沈别枝发现,整个湖边,只剩下他们两人。
陈尧与端托盘的佣人们,悄无声息地,不见踪影。
沈别枝浑身紧绷,像一根稍微用力,就会断掉的弦,挺翘小巧的鼻尖,都沁出细密的薄汗。
她呼吸急促,控制不住地,偷偷后退。
宠物?季镇南是他的宠物。
他想将宠物用的项圈,戴到她的脖颈上?
季夜鸣仿似看不见少女脸上的害怕,弯腰凑近沈别枝,他面容平静,漆眸盯着她俏丽精致的脸庞,紧锁不放。
低磁沉沉的嗓音如底下长河般,静静流淌,带着透不过光的阴郁温柔:“如果小茉莉是宠物,就该像季镇南那样,主动钻进项圈,热情地摇着尾巴,邀请季叔叔进入你。”
季夜鸣戴着清贵的银丝细框眼镜,在温暖四溢的阳光下,反着冷冰冰的金属光泽。
说出的话,仍旧斯文讲究,其中意思却不堪入耳。
沈别枝瞳孔骤缩,不可置信地地瞪他,她润泽的唇瓣震惊微张,却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男人,第一次让她觉得陌生。
季夜鸣用手中皮质的项圈摩挲她的侧颈,微笑说:“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该张口。”
透过眼镜,他浓郁如墨的目光落到她纤细的脖颈,因为紧张,脖颈上纤薄的肌肉绷着,温凉的皮质项圈掠过细腻的肌肤,迅速冒起一片鸡皮疙瘩。
沈别枝轻易听出他话中的意思。
好似猝不及防被人添了把羞耻的火,烧得她热血沸腾,脸颊涨红,琉璃质感的双眼好似蓄起两汪春池水,楚楚可怜。
她仍在后退,瞪着季夜鸣,虚张声势地愤怒尖叫:“季夜鸣!不要再说了!”
沈别枝退一步,季夜鸣进一步,他继续饶有兴致地柔和轻语:“听从我的口令,叫你喊就喊,叫你哭就哭。”
甚至能听出,他斯文的语气中,隐含着跃跃欲试的危险。
沈别枝气得发抖,几乎快要哭出来,颤着声冲他吼:“变态!”
“变态?”季夜鸣剑眉轻微挑,和煦温柔的语调稍扬,“刚刚季镇南跟优利它们,难道不是这样?”
作者有话说:
别枝:害怕。
季总,小心给人真吓跑了嗷。
关于狗狗,避免误会,粥粥解释一下嗷,狗子们大多数都很喜欢有用,至少我们德牧群里的那些狗子都是这样,每到夏天,粥跟狗友们都会到处找地方带狗子游泳。
第52章 罚与悦
◎她倏地低头,只瞧见黑色的头发。◎
“刚刚季镇南跟优利它们,难道不是这样?”
季夜鸣冷玉质感的嗓音柔和潺潺,属于矜贵绅士的音色,却如鬼魅般,如影随形。
宽阔无垠的草坪,除却他们,空无一人,令人有种求助无门的惶恐。
身后人工湖,失去动物打扰,恢复如镜面般平静,反射出湛蓝的天空,棉花般的白云。
唯剩袅袅溪流,缓流进湖泊,温柔地发出安定人心的声音。
沈别枝浑身发抖,脸颊因为紧张、愤怒而涨红,双眼氤氲着浓郁水雾。
分明害怕,她却仍旧骄傲地扬着颈,小脸写满倔强地瞪着着男人,用娇俏动人的声音说着气死人的话:“可是也没见季叔叔去搞狗啊!”
明明都控制不住地,带上了紧颤。
季夜鸣不生气,反倒低低笑起来。
这就是他的小茉莉,看起来纯洁娇弱,平日阳光过曝,雨水太充足,都能让它洁白的花朵枯萎,像示弱垂下的头颅。
但真将它扔到疾风骤雨的石板上,却又能在以后天晴,顽强地将未开的花苞绽放,生机勃勃。
沈别枝被他笑得,脸颊更烫,堵着气凶他:“笑什么!难道不是吗?”
季夜鸣面容平和,目光宽容地注视着沈别枝,薄唇含笑不语。
手里拿着季镇南用过的项圈,一步、一步向她逼近,食指上的金属戒指,在暖阳下,折出刺眼光芒。
时间接近正午,三月春和的太阳几近爬上头顶。但身前源源不断笼罩过来的无声压迫感,却让沈别枝感觉到浑身发冷。
接近湖边的草坪往下缓陡,沈别枝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身前的男人,盯着他,脚步慌措后退,倏地踩空——
她惊地“啊”一声,整个人直直向后倾倒。
预想中掉进湖中的冰冷并未来临,季夜鸣拽住她的手臂,往上一拉,沈别枝后知后觉腿软,跌倒在地。
草地柔软绵实,并未摔疼。
季夜鸣垂眸,顿在少女心惊悸无措的脸庞,像迷路在森林里,遇见高大野兽的娇气家猫。
他扬手,干脆利落地将项圈丢远,长指抵住银丝细框眼镜,轻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