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急,我去太医院看看。”秦寰知晓事情的轻重缓急,朝着南阳揖礼,赔罪道:“衣裳是经过臣的手,必然是臣的过失,殿下莫恼,臣会给您查清楚的。”
南阳懒懒地抬了抬眼眸,“秦大人这么急着承认过错,是忘了顾椋怎么出宫的?”
“殿下说笑了,您是陛下心上的人,臣不敢怠慢。陛下觉得胡服艳丽,殿下年岁小,穿来正好合适,就让臣送来给您试试。您也知晓,陛下往小阁不仅送了胡服,还有寻常衣裳,多如牛毛。陛下的吩咐,是臣办砸了,自然是臣的错误。”秦寰小心翼翼地解释,“不瞒您说,胡服并非出自宫廷绣娘的手中,是胡地送来的,不仅您有,陛下还赏赐给了旁人。”
南阳不为所动,秦寰继续说道:“臣说话大胆,您与陛下生了嫌隙,可您该知晓,襄王一党覆灭,而您如今好好的,可见陛下对您的喜爱。退一步说些胆大妄为的话,害您不用在胡服上动手脚的。”
小阁内的所有的饮食都是秦寰着手安排,也在扶桑的掌控下,在何处下毒都好,为何偏偏选择了一条远路。
“陛下在等您一道过去,臣去太医院了。”秦寰揖礼徐徐退了出去。
重日重回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询问公主:“您要去吗?”
“去,若是不去,岂非是孤小心眼。”南阳嗤笑,抱着红颜朝内殿走去。
“殿下就穿陛下送来的衣裳。”重日建议。
重回打断她的话:“不成,还是穿我准备的,万一再出事呢,我选的衣裳是京城内时兴的,殿下穿了定会陛下挪不开眼。”
“嘘,你小声些。”重日按住她的嘴巴,陛下与殿下的事情是秘密,怎么能这么大声说出来。
重回缩了缩脑袋,“赶紧伺候殿下换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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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佳宴,宫内各处都点了红灯,远远地连成一条红火的线条,在黑色的夜空中璀璨亮丽。
紫宸殿前的树上都挂了彩灯,扶桑站在廊下等候南阳,一面欣赏着灯火。
南阳从拐角处走了过来,扶桑回身去看,眸色深深,笑道:“怎地不穿朕让人送去的?”
跟着的重日忙抢话回道:“殿下说舍不得穿。”
“闭嘴。”南阳轻斥,走至扶桑面前,直接说道:“您去问问秦寰。”
“秦寰?”扶桑不解,但小东西小脸发青,神色不悦,就像是欠她银子不还一样,可见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
佳宴在即,她没选择继续去问,伸手握住南阳的手腕:“等秦寰回来再说,再不去就会误了时辰。”
帝王语气神态都与往日无异,甚至带了几分从容,落在南阳眼中,便是伪装。
两人一道登车,宫人在前提着灯火,扶桑攥着南阳的手,“你不大高兴?”
南阳沉默,扶桑又说道:“想来你还不知赐婚后的事情,已经闹了多日,朝臣提议赐死二人。”
“他们敢。”南阳淡漠的面上涌现几分怒气,抬眸看向夜空中,语气森冷:“我先剥了他们的皮。”
“以战止战是下策,文人相轻,到时反会激怒他们。他们闹,朕置之不理。今夜,红昭与天问也会过来,想来,会热闹了。”扶桑语气平静,似乎在说一件非常寻常的事情。
南阳被关了半月,压根不知外间的事情,莫说是朝臣,就连红昭都没有见过。
她没有理会扶桑的话,而是在想,扶桑这么做,就让天问与红昭成为众矢之的,走在街上只怕都会被骂。
到了殿前,扶桑先下龙辇,回身朝着南阳伸手,示意她将手放在她的手中。
殿前站立的内侍与朝臣都已跪了下来,高呼陛下,扶桑不理会,只深情脉脉地看向南阳。朝臣都在看着,只要南阳稍微表现出些许不悦,明日朝臣就会弹劾她不孝。
大魏注重孝道。南阳骑虎难下,不得不将自己的手放在扶桑的掌心,借着她的力下车。
扶桑没有松开手,笑着唤众人起来,领着南阳拾阶而上,灯火璀璨,殿内亮如白昼,已有不少朝臣在等候了。
落座后,溧阳开玩笑,“陛下与殿下同行,感情很是亲厚。”
扶桑轻笑,“那是自然。”
南阳睨了扶桑一眼,嘴里嘀嘀咕咕,声音不大,光从唇瓣起伏的弧度来看,像是骂人的话。
今日除夕,皇室来的人许多,光是长公主就有五六位,中秋是团圆的时日,品阶低的朝臣就没有资格来赴宴。南阳靠近扶桑,往下便是长平、溧阳等人。
开宴后,殿内热闹得很,长平趁机询问南阳:“听闻你被陛下罚了?”
“禁足半月。”南阳习以为常。
长平悄悄又问:“陛下真的有面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