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骤起,雪大片大片地落在廊下,内侍刚准备抬脚,不想,一剑刺来,朝着心口而来。
内侍腾空而翻,堪堪避过剑刃,南阳收剑,微微一笑:“宗庙内可是卧虎藏龙。”
她的语气很淡,却使廊下侍卫齐齐拔剑,内侍见状将手中香炉朝着南阳砸去,趁机跃出廊下。
南阳立即去追,侍卫们慢了一息,却也立即跟上。
冰天雪地,满目白色,内侍左躲又跑。宗庙地形复杂,南阳追的辛苦,追入林间就失去了方向。
睁开眼睛就是一片雪白,压根不见人影,南阳握剑走入林子,凝神聚焦。
侍卫们尾随而至,亦是失去了方向。南阳先他们进入密林,林内阴暗不说,寒气极重,地面上雪积至脚踝,她慢慢地走近,就怕是个为她而设的陷阱。
走了几步,一人从树上跳了下来,正是方才的内侍,南阳挥剑去刺,内侍疾呼:“殿上留情,我奉卫少傅之命而来。”
南阳停顿,“休要陷害旁人。”
“殿下若不信,大可去问卫少傅。”
南阳不信,斜睨一眼,手中飞刀疾飞,穿越雪花,稳稳地扎入内侍的喉咙。
内侍不可置信地瞪着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对面的公主。
少顷,内侍身体倒地,双眸圆瞪,死不瞑目。
南阳松了口气。这时侍卫恰好赶到,她顺势吩咐:“送出去埋了,莫要惊扰陛下。”
侍卫颔首,一起用力,将尸体抬出了林子,唯恐惊扰贵人,一行人从小路离开,而南阳慢悠悠地回到廊下。
风雪更甚,大片大片的雪花密集而落,顷刻间,刚扫好的道上又落成一片白色。
午时早就过了,祭祀的章程未曾走完,众人暂时歇息,用过午膳再继续。
因在宗庙,午膳便是素宴,早就冷了,朝臣吃入嘴里,冻得直打哆嗦。
就连扶桑的午膳都是冷的,南阳却不碰桌上的菜肴,嘴巴抿着,想着心事。
扶桑见状让人去置办热茶,扫她一眼,“想什么呢?”
“阿娘冷不冷?”南阳答非所问。
她不怕冷,可殿内温度极低,朝臣都冻得瑟瑟发抖,扶桑必然是冷的。
扶桑鼻尖微红,姿态优雅,简单吃了两口以后就不吃了,听到南阳的话后颔首道:“有些冷。”
往年祭祀阳光明媚,可今日却天降大雪,虽说瑞雪兆丰年,可这般暴雪,总让人觉得心口不顺。
扶桑心口有几分担忧。
午膳时辰很快就过去了,末等品阶的朝臣继续去外面站着等,品阶高的可以入殿。
南阳不关旁人如何,自己躲去了厨房。厨房有热火,还有热汤,虽说没有鸡汤,但她找到了红糖。
红糖元宵,应该很好吃的。
将面和好以后,自己将袖口撸得高高的,扯了一小块面团,本想包些红糖进去,可想到扶桑不爱吃甜腻的。
索性将小团子揉得小一些,如小指的指甲盖大小,揉了许多后,放入水中煮熟,再跳了些红糖水。
将团子放进红糖水里。南阳自己试了试,口感不算黏腻,她这才装好用食盒带走。
走到殿前的时候,朝臣都走了出来,仪式结束,要回城了。
大雪纷飞,天空中飘着许多白色的雪花,纷纷扬扬,簌簌而落。
扶桑登上龙辇,南阳小跑着将食盒送去,未曾说一句话,自己便匆匆离开。
雪花虽然大,可不少朝臣依旧要步行而走,南阳骑马而心,不畏严寒。
襄王年岁大了,身子骨折腾不起,早早地躲进了车里,就连扶良都没有露面,只苦了一众朝臣。
南阳年轻,顶着风雪骑马,神态悠然,不知走了多久,龙辇停下,顾椋下车,走到她的马前:“殿下,进车吧。”
“我不冷。”南阳摇首。
顾椋被冻得浑身发抖,风雪眯住了眼睛,大声喊道:“陛下担心您。”
南阳微微一笑,翻身下马,小跑至龙辇下,一跃而上,在入车厢前脱了外衣,这才钻进了龙辇。
车厢内点了炭火,暖意袭人,扶桑的身侧几上拍着一只空碗,碗底还剩些红色的汤水。
南阳进去后,扶桑就将手炉递给她,“方才怎地不进来?”
“我不冷,不必进来的。”南阳不肯要手炉,小脸红扑扑地,似是真的不怕冷。
她的体质一向很好,尤其是为扶桑练了‘冬暖夏凉’的功夫,冬日里身子都是火热的。
扶桑想起两人同榻的日子,哪怕外间结冰,南阳的身子都是热的,尤其是贴近她的身子后,自己都会感觉很舒服。
扶桑不勉强了,对她道:“很好吃。”
南阳眯眼笑了,眼睫上还落着一片雪花,融化成水,她急忙抬首擦去,高兴道:“您喜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