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已十四了。”扶桑道。
南阳撇撇嘴,端起药一口气喝了,也没再计较是什么汤药。
喝完以后,她皱了眉头,“阿娘,这药放了血吗?”
顾椋说道:“鹿血。”
“鹿血,那、那有鹿肉吗?”少女登时忘了方才的不悦,明眸湛亮。
顾椋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她忘了,面前的小殿下是个吃货,还是个爱吃肉的吃货。
眼见着场面无法收拾,扶桑牵着她的手,“出宫,去玩玩。”
“玩什么?”南阳诧异。
扶桑:“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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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营内有五千将士,两年前归于女帝,女帝承诺待南阳及笄后,便送予她做成年礼。
距离她成年不到一年了,扶桑欲将东营指挥使调换。
东营营地在一处偏僻的的巷子里,占地颇大,半个紫宸殿般大小。
进入正门就看到了校场,三两兵士在训练,铠甲长戟,威武煌煌。
南阳初入营地,扶桑告诉她:“这里送您了。”
“那养他们,谁出银子?”南阳左看看、右看看,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扶桑睨她一眼,欺负她不懂规矩,便说道:“归你,自然你出银子。”
“我出、我、我不要了。”南阳急成了小结巴,不是她吝啬,实在是太穷了。刚得了一对夜明珠,还没焐热呢。
扶桑冷笑,“小财奴,他们为朕效力,自然是朕效力,东营营指挥依旧是扶良的人,朕至今都没有换。如今你长大了,便替换他。”
“您不动,就指着我做恶人?”南阳长长叹气,摊上这么一个惊于算计的娘,也是没有办法,“罢了罢了,我做恶人,唤他出来,我将他打服即可。”
话刚说完,就见里面匆匆走出一行人,为首是一青年人,约莫二十五六岁,细皮嫩肉。南阳抿了抿唇角,“阿娘,他挺好看的。打他,有些不大厚道。”
“你不打他,朕打你?”扶桑微笑。
南阳猛地后退两步,怪异地看着她的娘:“打打打。”
青年唤李名琅,是扶良妾室的弟弟,掌握东营也有五六年了,见到陛下到来,他并不慌,领着人接驾。
“陛下驾临,臣惶恐。”
“朕来,是给您引荐南阳公主,今后,你们听他指挥。”女帝颔首,示意众人参拜南阳。
李名琅震惊,两颊肌肉颤动,神色阴鸷,支支吾吾道:“殿下是女子,才十四岁罢了,还未及笄呢。”
扶桑不语,南阳被迫上前,“莫欺少年,孤记得你,靠着世子才上位。不如孤给你机会,你若胜了孤,孤就让你继续做营指挥使。若是输了,卷铺盖回家。孤讲道理,以武服人。”
李明琅养得娇弱,别说是单打独斗,就算群殴都不敢上,十足的草包。
扶桑两年没动他,也是借着他这个垫脚石给南阳立威。
眼下,李明琅骑虎难下,咬牙回道:“营指挥使运用智慧统领全营,并非蛮力。”
“你有什么智慧?靠着自己妹妹上位的智慧?还是卖妹求官的智慧,亦或是流连青楼的智慧?”南阳浅笑,眸色澄澈,软软地看向咬牙切齿的李明琅。
校场内半晌无语,风过,呼呼作响。
渐渐了,休息的士兵都回来训练,纷纷看向自己的营指挥使。
南阳见他快要下不来台,贴心说道:“自己不能打,不如你排兵布阵,孤来闯,如何?动动你的智慧,孤不欺负你。”
李明琅的神色这才缓和不少,朝着扶桑揖礼,“臣这就去安排。”
扶桑颔首,南阳凑到她的面前低语:“阿娘,你是不是在坑我?”
“坑你又如何?”扶桑大胆承认,也不顾及南阳诧异的目光,“你的能力,就算朕坑你,你也能迎刃而解,不是吗?”
“阿娘,您是如何做到厚颜无耻又这么理直气壮的,您是害怕旁人不知道我不是您亲生的吗?”南阳不满,明明一道圣旨就能解决的事情,偏偏要饶这么大的圈子。
“你本就不是朕亲生的……”扶桑话还没说完,南阳就大胆地捂住她的嘴巴,鼻尖碰着鼻尖,嘴巴恶狠狠地说道:“您再说,我就……”
校场内人不少,多是兵士,他们跪地不敢抬首。南阳便肆无忌惮,踮起脚尖在她侧脸上亲了亲,“如何?”
扶桑脸色微红,眸色轻颤,没有说话,更没有轻斥,只用指尖抚了抚自己被南阳抚过的侧脸,转而看向虚空。
南阳对她,依赖性颇强,占有欲也很强。
亲过以后,南阳心满意足,手在腰间摸了摸,摸到一柄飞刀,递给扶桑:“阿娘,您觉得我胜算多少?”
“十成,李明琅中饱私囊,东营早就成了一盘散沙。就算红昭过来,也会成事。南阳,带兵与打架不同,要讲究策略。多看些兵书,对你有好处。”扶桑握着飞刀耐心教导,迟了多年的教导,也该提上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