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每天都想离皇上远点(105)

也没人问他,他突然就冒出这么长段话来。

我静了静,开口道:“若全白真这么痛苦,那我就去死掉。”

赵煜风脸色一僵,连着添了几根柴,把原本很旺的火,压得弱了许多:“朕说过了,朕会考虑让你回家去,但朕与你一场交情,岂能让你说走便……”

我:“火太小了。”

赵煜风一愣,继而用树枝把火挑亮了一些,片刻后,脸色不太自在起来,大概是封建大地主的血统让他本能地对于为一个奴才生火感到有些不愉快。

但他忍受了下来,他真棒。

衣裳烤至半干的时候我们就穿上,往回走了。

“你大概什么时候……会让我走?”我坐在他身前,马慢慢悠悠地走着。

赵煜风:“不能等围猎结束了再议此事?”

我没说话,赵煜风又道:“起码得等回京之后再说不是?现在说了也不能马上回去。”

一路上没话了,穿过树林,和外面等候的几个侍卫汇合,再朝那一片亮着烛光的帐子回去。

到得营地前,赵煜风似有酝酿,说了句:“你今夜若还想在管叔那儿睡,便在那儿睡。”

不然呢?

我下马,当着几个侍卫的面,还是冲他行了个敷衍的礼,独自一人走进了营地。

回到自己帐子里换了身干衣服,找了些吃的先垫了垫肚子,继而躺在床上细捋方才在河边的一幕幕来。

这也许是我的好运气来了,我用我的绝望换来了他的恻隐之心,换来了他的妥协与松动。

这是前人留下来的宝贵方法,简称一哭二闹三上吊,果然奏效,让我绝处逢生。

虽然这恻隐能持续多久,答应我的东西最终会不会作数,在赵煜风的话语里,依旧充满了弹性的空间。

而且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就是规则,谁也别想去和他讲道理,不,也许成田军的孙将军能,也许太后能,也许管叔也能,但我不能,我这个小小的太监不能。

我只能碰运气,钻空子,忍耐,还有哭的,但无论如何,今天他的态度看着像是对我有利。

这一切都比之前要好太多了,生活再一次撒进了希望的光芒。

这让我稍稍振作起来,握了握拳给自己打了股气,从床上爬起来去管公公的帐子里蹭晚饭吃。

席间爷儿俩说着话,怕他担心,傍晚被赵煜风掳走掉进水里的事丝毫没提,只和他说交了个新朋友一块儿玩了一天的事,吃着聊着趁他不注意,偷偷往袖子里揣了个鸡腿。

“带给朋友吃?”管公公一眼看破,“傻小子,找朋友玩别带这日常的吃食,带点儿好的。”

他吩咐下去,要了两只鹌鹑,半斤牛肉干,还有一盒蜜饯果子。都包在油纸包里,甚是方便,不必提着食盒来回了。

“干爹你真好……”我双眼顿时感动到湿润,管公公温柔起来的时候好像我妈妈啊。

“您肩颈劳损不?我给您捏肩膀!”我起身过去,展示我在古代唯一有所用处的技能。

管公公舒服地眯起眼睛,道:“你小子这两下子还真挺像样儿,原来咱家的干儿子并非什么也不会,咱家甚是欣慰。”

我:“……”山上的笋要没了干爹。

管公公享受了一会儿按摩后,抬眼看了看我,眼里有温暖笑意:“干爹想你养好心情,看样子今日在外边玩儿得不错,你晚间也尽管去玩儿,亥时敲更时就回来,可成?”

“成!”

可太成了!

管公公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从腰间绣金革带上摘下个东西来,是块镀金腰牌。

“这是咱家的腰牌,你挂在腰上,在营地里走动便无人敢随意欺负你,”他略一思忖,又补了一句,“只要你别去招惹那两位主子,和伴驾的大臣就行,四品以下的小官,还是会忌惮咱家的。”

我接过那腰牌一看,之间上面有“司礼监掌印”这么几个字,顿时感觉这块牌子十分沉重,这是太监头头的腰牌啊!

如果这牌子一直在我这儿放着,等到回宫,也不必赵煜风同不同意,拿着这块腰牌就能畅通无阻地出入宫门了吧?

我简直惊喜到头懵,冷静下来之后先把腰牌在革带上系牢了,才假装客气地问一句:“那您没有腰牌不会不方便吗?”

“咱家穿这身衣裳,”管公公展了展灰紫色太监服的袖子,神情骄傲,“底下人的人自不敢在咱家面前造次,营地里但凡有官品的,又都认识咱家,要不要这块牌子有什么不方便的?”

“那二宝谢谢干爹!”我愉快地给他行了个礼,提着油纸包冲出了帐子,外间篝火、点灯的帐子,亮晃晃的,在此刻的我感觉就像是过节一般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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