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也罢,在她白日里上树犹豫同无姬转述之时,她已然是乱了手脚,也心知自己不该胆大妄为地瞒着两仪殿。
见她的只有万良。
明月低垂着脑袋上前请安,也不敢张望陛下在何处。
万良沉默地杵在上首。
他倒是知晓陛下眼下在何处。
——陛下又破天荒地早早歇下了!
“明月。”万良缓缓开口道。
明月心中一凛。
万良也不卖关子,他直接问了眼下他最想知晓的:“经美人这两日过得可好?”
这是眼下他唤她过来问话的目的。
明月弓身回道:“回万内侍,经美人这两日大安。”
万良抖了抖嘴角。
他总听着这话太过于笼统了。
但这毕竟不是陛下亲自吩咐的,而是他私心想询问一二,因此他也由得明月如此回话。
但接着万良还是锲而不舍地询问了一番经美人两日来的内容,虽然他估摸着都不过是他也能耳熟能详的普通事罢了。
等到明月走出两仪殿后,一阵夜风吹来。
她才惊讶地发现,她竟然做到了未经经美人首肯便并未说出白日里的详情。她竟然只朝万内侍禀报了白日里杜婕妤和朱宝林在咸池殿门外逗留、纠结片刻之后又离开了。
回到咸池殿后,经美人早就早早地歇着了。明月回到偏殿,团儿也正呼呼大睡。她也快速地和衣睡去。
一切都仿佛像是相安无事一般。
在明月眼中,转天过后的经美人如同早已将在殿门背后听到的对话彻底抛诸脑后了,过上了无忧无虑的日常生活。
又好似当宫中的陛下不存在似的,从未朝她和团儿提及过一句。
恍然之间,若何人同经美人一道过上一段日子,都能变得跟着她一起懒散了起来。明月也早已看出来了,平日里也就吃食上能让经美人费电心思,除此之外好像真的没什么了。
可是明月因为已经被万内侍问过话了,因此她反倒更加打起了精神来。
她一直等着两仪殿吩咐亦或是经美人的提及,可惜经美人这一两日来顶多只提了一嘴太子妃。
没错,正是在明月眼里觉得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太子妃。
团儿说,几月前经美人同太子妃打过一次照面。
明月并不知详情,便也并未深思。
直到她隔了一天之后,又听见经美人提了一嘴太子妃。
这下明月便警觉了起来。
一晃眼也是几日过去了,经美人竟然对陛下只字不提?可为何反倒提及了太子妃?照理不该是会忍不住提及陛下才对吗?
明月也知自己以往并不是在后宫当差的宫女,许是难免缺乏足够的经验,但她也已然瞧得出来,经美人似乎没有当“宠妃”的觉悟。
这倒是被她看准了。
在这之前,咸毓只有当“炮灰”的觉悟。
不久前的一场突如其来的宫宴,咸毓不知道旁人的明里暗里到底意欲何为,但这场宫宴对她而言,唯有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令她记忆犹新。
既然目前的状况已然不是她一直以来所记的剧情了,她虽然懒得挣扎研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也会新添一些担心。
因为这么多事都已经不是原来的轨迹了、而且她瞧着好像暂时不可能出现“领盒饭”的环节,那会不会有些人的命运轨迹也因此而发生改变?
希望不会有这样的事。
咸毓也只是无端的担心,所以也没有推理的条理,而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任云霏,毕竟任云霏是故事中心的主人公。
虽然她远在后宫不知道任云霏在东宫的动态,但她料想作为主人公的任云霏应该有的是事围绕着她。
可惜她在咸池殿也打听不下来。
明月默默将这细节记下了。
她寻了时间再次朝团儿打听了一回。
“太子妃?”团儿疑惑地回道,“明月姐姐,前不久可是你陪美人去的宫宴呀。你怎来问我太子妃有孕之事了?”
明月想了想,坦言道:“我方才听经美人说起,我便想着,我们是否该向东宫送礼?”
团儿笑着摇头道:“明月姐姐,这便是你多虑了,我们怎用向东宫赠礼呢?”明月闻言,想想也是,
毕竟经美人得宠,怎用得专门花费心思考虑给东宫赠礼。
团儿接着道:“经美人一向都很少送礼。”
因为她家美人并不擅长同旁人打交道。
明月:“……”
那她还真是多虑了。
明月打消了疑虑之后,走回去又看先咸毓一个人坐在凉亭中,不知道在看什么。
见她走过来后,咸毓抬头便问她道:“明月,你可有心上人?”
明月一个趔趄,震惊地站稳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