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上前一步继续劝道:“圣女莫要胡闹了!老身已出嫁,怎还做得了圣女?圣女是眼下最为合适的圣女了!圣女就听老身的劝吧?!”
咸毓转过头来,随口问道:“那先前的圣女呢?你们找我这个外来之人作甚?”
真是一个莫名其妙执着的老人。
这时,她身旁的楚蔽忽然说道:“昨日那个新娘便是先前的圣女。”
咸毓刚迈出去步子的咸毓脚步猛然一顿!
她难免有些吃惊地问他道:“你猜的?”
楚蔽微微颔首:“嗯。”
咸毓忽然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于此同时,两人转过身去对上了身后的老妪。
老妪也有些惊讶,但她忽然面色一变,变得有些坦然了。
她瞥了一眼楚蔽,像是觉得这“奸夫”好脑子。
但她也不会因此赞赏此“奸夫”,而是趁机同咸毓暗示道:“圣女聪慧,想必虽还未见过祠堂中的族规,但也能猜到我族对圣女的期望。”
这老妪一大把年纪了,说起这些话来倒是底气十足。
可惜咸毓不仅是个外来人,她简直是个比外来人还“外来”的人。
她眨巴眨巴眼睛,随意地问道:“什么族规?你们哪个少数民族的?”
老妪:“……?”
少数民族?
咸毓觉得这些人的人种和语言之类的和林子外面的人没什么区别呐,几乎根本没有任何少数民族的模样。
除了较为古老的文化设定——还在搞什么“圣女”这一套之外。
于是她继续问道:“圣女的期望又是如何?不让碰男人么?”
老妪:“……!”
她越说越语出惊人了,连一旁的楚蔽都看了她一眼。
但他也由此减了几分面上的冷淡之色。满脸寒蝉的气势也终于消下去了。
楚蔽并未多话。老妪也被咸毓这话惊得忘记接嘴。咸毓便直接朝着老妪摆摆手:“我累了,什么事等本圣女睡饱了再说吧。”
老妪:“……”
“哦对了,”咸毓临走之前好心解释道,“我只是睡觉,并非‘睡觉’,你大可放心。”
不过她也不管老妪听没听懂她这话是在承诺,直接拉着楚蔽往里间走去。
老妪想追上来,咸毓却撂下一句话道:“若阿婆能帮本圣女找回猫,那待我睡醒后,或许还能再与阿婆商议几句。”
直接上杆子爬上自己的“圣女”的身份。
……
虽然两人方才渐渐推测出了有关于这里的前因后果,但这些人果真会尊重咸毓的“圣女”身份,暂时让她继续留着楚蔽,这也是他们两人有些意外之处。
咸毓是真累了。
她刚走进里屋,就往床榻直奔过去,接住立即躺了进去。
楚蔽则是走到墙边木柜前,打开木门,朝她说道:“有衣裳,你可要换?”
两人身上穿的还是昨天忽然跟着猫进林子找人的衣裳。
能有的换衣裳自然是好事。
但咸毓也有些好奇地从床榻边探出脑袋,随口问道:“什么样式的衣裳?圣女的衣裳是不是都是素白一身的呀?”
楚蔽让出他的位置,示意她自己瞧:“与寻常衣裳并无一二。”
看样子顶多是用料好些。应该是这里的人专门将最好的料子贡献给圣女作为用度了。
一想到这一点,咸毓也是无奈地摇摇头。
楚蔽走了过来,坐在床榻边沿,淡淡同她说道:“方才他们那场丧事,亦无人披孝服。”
咸毓闻言,双手撑起来,努力回想了一番,好像的确如此。
她本以为毕竟事发突然,因此这里的人都没准备白事地用度,但现在看来,这里的人好像真的在这一点上与外界有些不一样?
她继而说道:“那昨夜他们的新人家中倒是一片红意。”
成亲是红事、丧葬礼却不是“白”事……只能说这里的人喜欢色彩鲜艳的颜色、平时不爱用白色?这倒是与外界之间细微的习俗差别了。
但楚蔽并不在意这等小事,他垂眸,看着终于放松下来的咸毓,轻声说道:“你睡罢。”
他也早就看出她累了。
咸毓转头问他道:“你不一起吗?”
而且不管他累不累,和她一起都休息一会儿也好的呀。
但楚蔽却不置可否。
他伸出手,捋过她铺撒在脸侧的青丝。
与此同时,像是随口一问似的,忽然问道:“我在想方才你那句是何意。”
“哪句?”
咸毓伸手取过床头的枕头,打算就此横着睡了。
她躺在那里,和他再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几句。
就在这时,楚蔽问她道:“‘睡’,这词,难道还有旁的意思?”
咸毓一顿。
咳……怎问起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