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咸毓还以为阿婆只是个话不多的孤僻老人,亦或是和这里的人有远亲。但如今她自然知晓,原来阿婆还藏着这种私密的事情,阿婆和这里的人都有些不太对劲。
可是不管咸毓现在怎么想阿婆,那个露出真面目的阿婆却没过一会儿又出现在了她眼前。
咸毓看了一眼两手空空而来的老妪。
她心中有一瞬的走神。
也不知那猫怎么样了?
老妪走了进来,开门见山地问道:“圣女可满意此处?圣女尽早让这奸夫走吧!”
又是这种话……
在方才他们人多势众、甚至都说出威胁楚蔽身份的话来时,就以为着他们两人和阿婆短暂的租户情谊的告终。
咸毓虽不愿见到这种结果,但事实便是如此。她也好像问问这个老妪,到底自始至终都是如何看待她和楚蔽的。
咸毓觉得自己眼下和老妪几乎是“无效沟通”。除非她一直顺着他们这里的人扮演一个“合格的圣女”。
可显然,就算退而求其次,咸毓也做不到一个完全合格的“圣女”的模样。
她才不会听老妪“苦口婆心”的劝谏,闻言反倒拉起了楚蔽的手,将他护在自己的身侧,问老妪道:“阿婆还有什么事吗?我想先歇息了。”
老妪见她就这么和楚蔽亲昵无间,这下反应可不小,好像是见不得“圣女”做出这般出个的事来似的。
咸毓都想翻白眼了。先前她和楚蔽在外面租她屋子住的时候,怎一点儿都无碍呢?
果然,老妪又“痛心疾首”似的劝道:“圣女不该如此,圣女快快放手!”
完全是一副不让她与楚蔽亲近的态度。
咸毓反问道:“我放了又如何?不妨又如何?”
老妪像是存了不少的耐心,继续苦口婆心劝道:“看在老身与圣女相识一份的面上,圣女就听几句劝吧!”
咸毓重新打量起阿婆,然后看着她问道:“是因阿婆与我相熟,他们才派你过来劝我的?”
阿婆的反应给了她答案。看来的确如此。
咸毓觉得自己因该能全都回想起来了——
原来在一开始,她在新人婚房内找到这老妪时,这老妪就是专门为了看着她、才没有跟上群体的队伍吧?竟然从那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至于为什么一切会成了如今这种状态……咸毓叹了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般的问道:“难道阿婆你先前来往此处时,被猫瞧见了路径?”
她只能如此猜测了。
站在面前几步远的老妪闻言,神色有些闪躲。
这时,一旁的楚蔽忽然说道:“你我住进去之后,她应当并未前往此地过。”
咸毓疑惑,转头问道:“那又是为何?”
难道真的是偶然到这么小的概率事件都被她遇见了。
因为她和猫胡乱在林中追跑,才不小心进了他们这里的“世外桃源”?
眼下敞开大门的屋子外显然守着不少的人。
只有老妪进来劝说咸毓让楚蔽离开她。
先前他们的妥协早已被揭过。
然而楚蔽却在这时,直接将真相说了出来。
虽然他眼下也只是自行推测,但他想让咸毓接受一些事实。
他冷声道:“你可有设想过,正如此人是从此地出去之人,那只猫兴许儿时也住在此地?”
咸毓闻言有些吃惊:“你是说……”
楚蔽的推测虽然大胆,但听着却十分像是真相。
就算这里是隔绝人世的“世外桃源”,但只要这里的人知道进出的阵法,那自然有机会自由进出。
因此这里所谓的隔绝人世其实向来不过是他们这些族人世世代代自动遵守的默认行为准则罢了。
那么这样一来,如果偶尔有这里的人进出于内外之间,好像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更别说无关紧要的猫了……
眼下看来,这个老妪十有叭九实则原先是这里的人,而非城郊土生土长的村民!
老妪见他们两人三言两语之间就将真相推测得七七八八了,她忽然有些佩服地看了咸毓一眼。好似表达的意思是——圣女不愧是圣女。
咸毓:“……”
她现在其实并不生气。虽然她已经和楚蔽都推测出来了,她应该是倒霉才遇到这些连锁的事件,最后不知怎的,被这老妪看上了,非要让她来做这里的圣女。
她轻呼一口气,开口问老妪道:“阿婆,是你将我推荐给这里的人的吗?”
“这……不是圣女自行进来的么。”老妪的目光闪了闪,撇到了一边。
很多环节并非刻意为之,但事情正巧望着他们所希望的事态进行下去。
这自然让众人觉得,此女真是天选的圣女!
虽然她不承认,但咸毓已经知道大致就这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