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湿哒哒的一人,已经是万良派出来的几人中硕果仅存的唯一一名了。
这人汗颜道:“请陛下指教。”
“弄只猫来。”楚蔽忽然吩咐道。
“……?”猫?
先前是寻人,如今却是要猫。
但先前要寻的人还没有眉目呢……想想便更加的心虚了。
楚蔽却不说话了。
他在思考,是弄一只模样相像的待产母猫来“偷龙转凤”呢,还是弄只公猫来“指猫为父”呢。
但无论如何,眼下他是有些嫉妒上卧在咸毓怀中睡下了的母猫。
这句吩咐可是难倒了眼前低着头的湿。身属下。
这……怎听着比寻一个人都难?那“嫪毐”至少还能凭借一个名号,但眼下一只猫……怎听着便是一桩难事呢?
无姬那小子曾有言,不知怎做时,该问的还得问:“陛下想……”
“你走罢。”楚蔽忽然就赶人了。
他站起身来,冷漠地打断了眼前之人的问话,淡淡说道:“朕要安置了。”
接着,他也不管身后被赶下属浑身一凛,自顾自大步走到了床榻边上,一把揪走了咸毓怀里的母猫。
母猫顿时暴躁地嗷叫了一声,在空中扑棱着自己的小短腿,想要挣脱他的暴力管制,但别无他法,仍旧被灰溜溜地赶下了床榻,然后瞪了一眼在窗口临走之前的“可怜虫”,像是一种心理安慰。
陛下都赶人了,当下属的自然不能再上赶着打搅。
等此人刚出了窗门,身后便传来了陛下关窗的声响。
砰。
“……”
幸亏屋外的阵雨眼瞧着快要止住了。至于此后去作甚?自然是琢磨着陛下想要一只什么猫呗。
楚蔽坐回床榻之上时,由着咸毓将他的一条腿当做了先前怀里的母猫,窝着他的身侧睡得香甜。
他沉默地看了一会儿,也就此躺在了她的身边。
不一会儿,他身侧传来了温暖的体温。有别于他在窗口迎面的冷风。
那只母猫已回到了门背后的老位置,又独自蜷起身来安然睡去。
楚蔽侧过脸来,在黑暗中瞥了一眼母猫。
他默默地在脑海中回想起他方才说过的话,而后回神,又揽过身旁熟睡的咸毓进了自己的怀里。
……
等到翌日。
“楚蔽,”咸毓捧着手中的三花猫,有些奇怪地问道,“它怎好不待见你了?”
分明在这之前双方还从未有过特别大的矛盾吧?
但一觉醒来之后,咸毓发觉了这母猫的些微改变。
例如,在进食时分明正吃得狼吞虎咽呢,可当楚蔽凑巧走近了些,它就会转过自己的身子,用圆润的屁`股对着他。
应当是真不待见楚蔽了?
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一觉醒来,什么事都还没有发生过吧?
楚蔽不以为意。
此猫不待见他?那他还不待见这只母猫呢。
不过他也心知肚明,兴许是这只猫记仇,将昨夜小小的一桩事记在了心里。
它觉得他打搅了它的歇息?
他不跟它一般见识。
两人收拾停当,这便就要出客栈去城郊看屋子了。
咸毓转头看着自己脚边打转的母猫,蹲下身来好声好气道:“我们去去便来,你且等些时辰?可别再玩丢了。”
她说得柔声细语,温柔至极。
楚蔽上前牵起她的手就走。
出了城门,外头的景致便萧索了些。
这里毕竟是北地偏远的小城罢了,城外的植被不多,也无人打理,就算是盛夏,实则也不怎么茂盛。
而且小城中人大多安居乐业,不爱时常出城。因此出城之后也是冷清一片。
咸毓倚着车门框,看着楚蔽赶车的背影。
她身上的癸水还没走,所以还需当心着自己不要吹太久的风。
不过此时的阳光和暖,气温适宜,出门太好不过了。
路上的咸毓也不会感到沉闷,她笑着说道:“若那处屋子还成,那可真省了你我接下来几日的奔波。”
楚蔽挥着马鞭,在前头说道:“实则住在客栈也无妨。”
“真的吗?”咸毓又回想起来今早母猫和楚蔽之间的疑似隔阂,“你是考虑到我喜欢那猫?”
楚蔽不置可否。
等那母猫生产之后,想必心思都会绕着自己的崽子转了,应当也不会再隔三差五地粘着咸毓了。
他如是想着。
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了咸毓凑过来的温度。
楚蔽侧头,便瞧见她一张笑嘻嘻的脸。
咸毓笑着说道:“我更喜欢你呀。”
她忽然嘴甜了起来。
这话很是受用,楚蔽赶车的动作都利落了起来。
不一会儿他们的马车就驶到了城郊。
咸毓扶着楚蔽的手跳下了马车,下意识地打量眼前的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