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记得原先这匹马是乖巧的性子,之前一直都挺配合他们的。
所以她还好奇头一回相识的两匹马相处得如何。
懒马毕竟比寻常的马高大些,虽然眼下无所事事,但瞧向同类的目光也是没多少正眼,更多的还是对方在主动想它套近乎似的。
于是咸毓又悄悄地凑近了几步,躲在一旁看懒马的反应。
还记得当时在暗市摊位的栅栏里时,懒马瞧着只愿独自安静地待着,也不知能否接纳日后同行的小伙伴?
不一会儿,楚蔽顺着那店家事先预留的骨架轨道,将原先那辆马车厢安了上去。
咸毓见他忙活得都出汗了,想寻折扇给他,却被他制止了,而是招手问她:“你怎一直瞧着那两?”
她目不转睛的模样,让他暗自蹙眉。
咸毓不解地回道:“不是你让我看着它们的吗?”
楚蔽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沉默地踱步往车头走去。
他让她少许看着些,并非让她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盯着两匹马。
咸毓跟在默不作声的他身边,也在怀疑他不会是连马都看不顺眼吧?
她想了想,转移话题道:“这两匹马是公的还是母的呀?”
楚蔽回过头来:“你不知?”
咸毓一愣,反问道:“我该知?”
楚蔽神色有些莫名,回道:“你自己看不就成了?”
是哦,咸毓闻言下意识地想去察看,但她还未走近,就又被楚蔽拉住了袖子。
他手上有尘土,不到万不得已时怎会在没冲洗之前便去碰她干净的衣裳。
但楚蔽此时却拉着她朝反方向退,边走还边说道:“莫看了。”
“哎?”咸毓疑惑地问道,“不是你让我看的吗?”
楚蔽只冷冷地回道:“你在意这作甚?”
两匹马是公是母不打紧。
而且那马是公的,她难不成真低头去瞧看?
咸毓完全没想过这一茬,她还认真回道:“我只是随口一问,想瞧它两能否相处融洽。”
他难道一点儿都不担心两匹马之间如果合作不愉快的话会怎么办吗。
楚蔽停下脚步,垂眸问她:“你还关心这?”
先前瞧着她也不是个嗜爱马儿之人。
此时瞧着也不像热衷于此。
咸毓却继续说道:“我们给先前那一匹也取个名吧?”
懒马有名字,另一匹也得有。
现在有两匹马了,他们可不能区别对待。
楚蔽随意她这个主意,便顺着问道:“你想取什么?”
这就是咸毓方才问他是公是母的原因了,可是被他一阻拦,她忽然觉得是公是母不重要,取个名字而已,的确没必要先得知马是公的还是母的。
而且他们也只是简单取个名字,咸毓可想不出什么深奥的名字来。
她懒洋洋地问道:“不如还是你取吧?”反正懒马也是他取的。
楚蔽本就无意此事,眼下也只随口答道:“‘红马’,‘绿马’,诸如此类,你挑一个?”
咸毓被他的逻辑带走了,下意识地挑了一个:“那就‘红马’吧。”
这匹毛色偏棕红色,取起名来也是简单粗暴了些。
不过说完她就回过神来,他们怎么就将“懒马”叫成“蓝马”了?
咸毓张了张嘴,楚蔽却立即转身说道:“那便‘红马’。”
说着,他上前将红马重新带到马车前套上缰绳。
两人要抓紧时间赶路了,但等到启程之后,他们一路上也没瞧见什么行人。
咸毓从一开始坐在马车内打盹,到渐渐地有些紧张了起来,最后她忍不住从车厢内探出了脑袋,问驾马的楚蔽道:“我们快到那家黑店了吗?”
楚蔽头也没回地应道:“已路过。”
“啊?”白紧张了的咸毓一愣。已经路过了吗?
楚蔽回头问道:“难不成你还念着你我那个小包袱?”
那包袱里只有两套衣裳,舍了也无妨。
咸毓摇摇头:“那便好。”
说着她从里面挪了出来,坐到他身边,笑着说道:“我与你一道坐车头吧?”
可是楚蔽竟然有些不欢迎的样子,面无表情地问道:“为何?”
此时已近夕阳落山之机,咸毓迎着金灿灿的日光,在风中捋了捋额前的碎发,眯眼朝他随口回道:“我瞧瞧懒马和红马如何了?”
楚蔽顿时直言回道:“看它们作甚?不如进去。”
咸毓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竟然是真是不赞成,她奇怪地看向前头奔跑着的两匹马,不解地问道:“为何就不能看它们俩了?”
楚蔽抿了抿嘴,只是抽了一记马鞭。
咸毓忽然噗嗤一笑,说道:“那我看你,成了吧?”
楚蔽目视前方,像是在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