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为何他一个侍君,怎还来指摘他们的不是?
虽然只是寒声的一句问话罢了,但他们总觉得自己已经被骂废物到狗血淋头了。
……
而另一边,真正自认废物的咸毓却两眼一抹黑地重新跑进了大堂内。
她并未有假,她是真的举目一片黑暗。
因为忽然下雨后的天色一下子暗了个彻底,而楼里的此时当然跟没有点上灯烛。她回来后才发现这么一回事。
咸毓一进来就后悔没带上什么照明的用具了,可就算有可以带的东西,也不过是火折子之类的。古时候的这一点也很不方便,这偌大的酒楼,除非到处都点上灯,不然一盏灯哪够,更何况她甚至连一盏蜡烛都没有。
咸毓转头一望,她下意识地以为楚蔽是有过身携火折子的习惯,但当她看见一片灰蒙蒙的天空时,她才记起自己的身旁并没有楚蔽的身影。
刚才是她鼓起勇气一意孤行回来的,她甚至都来不及和他讨价还价或是劝说,所以她也不介意他不愿一起过来。可是眼下她发现,自己望向外面,已经望不见楚蔽的身影了,只有黑蒙蒙的一片。
外面的雨声也传到了里面,咸毓发愣了几秒后,再次转回头来。
不管了,她只能继续走向未知的黑暗。
好在大堂中央虽然看不清面目,但喧闹不堪的声响正好给她指引了方向。
她立刻就分辨出来了不同的声音。
那些仆从体力一定不差,因此打起架来不见得会大吼大叫。而另一方的几个小年轻们毕竟不是专业打架的,这回是跟人拼了,几乎是使出了自己浑身力气,因此呐喊声不断。
于是咸毓确定了最热闹的方向,寻声摸索着墙壁,打算沿着墙壁慢慢挪过去。
她是个方向感不强的人,更何况这是在黑咕隆咚的酒楼大堂里。所以她打算沿着墙一直走,这样也只要兼顾前进后退两个选择好了。
时间也已经过了有一会儿了,也不知道大堂里的情况如何了。
她一路沿着墙壁走了好几米,才断断续续感受到了离自己近了一些的打斗声。
比起专业的仆从们,咸毓当然觉得另一方的人会吃亏很多,所以她也有些焦急,下意识地出声问道:“蓝景?蓝景?”
然而她的轻声淹没在吵闹声中,一点儿用场都没有。
但咸毓并没有立即灰心,她继续大着胆子沿墙走,边走边继续轻呼道:“……蓝景?蓝景?你们在哪儿呢?”
咸毓第一个喊的当然是蓝景,因为其他人叫什么名字她都还不知道。
她想帮他们,哪怕只是杯水车薪的几分助力。
她沿着墙越走越快,若是遇到拐角或者障碍物陈设,她就少许绕一绕。
渐渐地,她的脚步快起来之后,也来不及继续出声轻喊了。
而与此同时,她感觉自己快要走向大堂最激烈的位置。因为她已经格外清晰地听见了双方的打斗声。
“……蓝景?”咸毓喘着气,抽空又喊了起来,“蓝……啊!”
“啊!”“啊!”
她一下子和一两个身影撞在了一起,对方好像同时也被她吓了一跳。
咸毓一听,感觉这声音应该不是蓝景。
而且,十有叭九是胆小躲在墙角的侍君。
果不其然,对方颤声问道:“你是谁?”
“我们一起的呀!”咸毓连忙快速回道,“你们为何躲在这里?赶紧往门口跑呀!眼下门口没几个人,你们结伴闯一闯!”
“……好……”那两个侍君心有余悸地回道,“多谢了!”
咸毓在黑暗中摆手道:“你们就像我似的沿着墙走吧!走到尽头就是门口了!快!”
此处躲着的几个侍君连连道谢,身形慌张地结伴往她指的方向跑了。
咸毓当然没有就此离开、跟着他们一起跑。
她觉得自己回来得值了。能帮一个是一个的感觉真好。
哪怕她只是简单地通知他们跑路的方向也好,总比他们继续在这里和众多仆从火拼的损失大吧。
所以她觉得她还要再继续往前走,通知更多的小伙伴!
其中也包括场面一乱后,在她视野中消失的蓝景。
咸毓很担心蓝景,这弟弟昨天晚上也没睡多久就被他们叫起来,忙活到现在。就算年年轻,咸毓也担心他总有一刻体力不支的。要是因此被对手打了,那就完蛋了。
咸毓头也不回地继续沿着墙走,又陆陆续续撞到了几个躲在墙边的侍君们,她都一一给他们指了方向。
她也不会嫌弃这些缩在角落里的侍君们不够胆大,因为这的确是最好的保护自己安全的选择了。
但于此同时咸毓也知道,这便意味着与那些仆从殊死一搏的人手也相应的少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