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挺直腰板,准备重振旗鼓。
最后又忍不住问咸毓道:“阿兄,你们不过去一起吗?”
楚蔽打断道:“你胁迫那人配合你。她就不过去了,以免那人见了她的脸后,变得踌躇犹豫。”
说得也是。蓝景立刻听明白了。
那个中年男子眼瞧着已经有点儿认栽了,但如果又见到阿兄之后,心生不甘,那便不好了。
于是他点头道:“好,那阿兄,我先回去了。”
说着他便火速转身跑了回去,
咸毓看着这义弟风风火火的背影,轻声感叹了一句:“年轻真好。”
“你我不年轻了么?”楚蔽在一旁冷不丁问道。
咸毓下意识转头看他,迎上了他深深的目光。
随便吧,他觉得他们年轻就年轻、他觉得不年轻就不年轻。
而她刚才的口气也的确说得有点儿老气横秋了。咸毓低头笑了笑。
楚蔽目光沉沉地看着她自顾自的笑意,虽不知她在笑什么,他的眉眼也柔和了几分。
他一手握着匕首和折扇,一手拉着她往回走上了半截楼梯。
咸毓跟着他走着问道:“怎么了?”
为什么又往回走?
楚蔽边走边回道:“若是动静大了。避开些为好。”
咸毓只能跟着他往后撤退了半截楼梯。
她有点儿不好意思,觉得他们这样其实也有点儿不够兄弟义气。除了出谋划策之外,出力直面的还是蓝景他们。一想到这里,咸毓难免心生愧疚。蓝景是个很不错的少年郎,她和楚蔽虽然对他不够好。
但或许也正是出于认可这弟弟的能力,才相信他可以独当一面。
而接下来的第一轮,蓝景他们果然成功了。
幸亏这个中年男子的身份很有用,外面的人果然是在意这个人的、同意进来一个管事,先会会他们。
那管事也只带了两个仆从一同进来,他们以为这些小蹄子不过是一时不懂事,现在进退两难地只想要挟一些好处罢了,不敢再太过于蹬鼻子上脸。
可是等到一行三人进了酒楼之后,一众小郎君前仆后继地迅速行动——栓门的栓门,扑人的扑人,捂嘴的捂嘴……
就算大家有意识地轻声,场面也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轻呼了起来。
“啊摁住了吗?”
……
“快!你绳子呢?”
……
“先绑这边!”
……
“快呀你!快!这边!”
……
“老实点!晓得不?!”
……
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愣是一口气制服住了三个人。
靠的是他们相较于的人多势众,以及那三人的过于掉以轻心。
人群中爆发出了胜利的喜悦。
蓝景连忙拉着大家小点声。
接下来,就是他们所有人自由发挥的环节了。
比起新来的一批对这里的人的不服气,其实几个老人也不见得没有藏着自己的多年的压抑,到了眼下,很多人也不再顾及,直接将早年自己遭受的调。教之苦,一股脑地都发泄到了三人身上。
短短片刻,大家争先恐后地将那管事揍得鼻青脸肿,好不快哉。就算出力得各个都大汗淋漓,但心中更是畅快无比,打完了之后索性随地而坐,也不顾什么侍君的风姿了,只顾掏出了帕子擦着满头的汗水。
咸毓就算没看到全程,也能感受到过程之激烈。
所以她刚才没参与是对的。
大家怀着许久的情绪进行的拳打脚踢场面肯定很激烈,她要是挤在里面,那就要被挤成肉饼了。
比起大堂中的胜利气氛,咸毓和楚蔽两人所处的楼梯中央却像是隔绝了一道墙似的,一点儿都不一样。
咸毓在感叹大家伙的气势;楚蔽自然是淡然处之、一点儿都不在意。
不过眼下的确也只不过是诱敌深入了一个关键人物罢了。希望蓝景他们胜不骄。因为可以见得接下来会越来越难。
蓝景等人揍完了那个管事之后,他这才有空瞧看那人的面貌。
巧的是这人分明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了,但他竟然还是一眼便认出了此人不就是他们刚来时和牙婆走到一边着急“分赃”的那一个吗?
蓝景顿时觉得自己的拳头又硬了,他低头睥睨着地上被捆作一团深受重伤的管事,幸灾乐祸地说道:“呦,原来是你啊,哈哈,你可知道牙婆去哪儿了呀?”
那管事的一只眼睛已经被揍得肿大不堪,他艰难地瞪着蓝景,被塞住的嘴巴发出了“呜呜呜”的声音,可微弱得不过是白费劲罢了。
大家把这管事拖到了中年男子的椅子旁,蓝景拍拍手上的灰尘,笑着说道:“你两就此叙叙旧可还好?”
中年男子见识了方才惊心动魄的场面从,此时唯有闭上了双眼,并且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