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他从不会在意这般,可如今多了一个碍眼的臭阿弟,他实则还真有些偷偷的醋意了,不然方才也不会像是随口一说似的说出来。
连他在他的眼光之下,咸毓和蓝景也的确比他更像是真兄弟似的。虽然三人这一切明面上的兄弟关系都是假的,但他也不喜如今这种局面。
一想到此处,楚蔽便又转过头来看咸毓的反应
她会不会……深表赞同?如同蓝景这般单纯的语气。
可当他仔细瞧看咸毓的双眼之时——才发现她已经昏昏欲睡了。
楚蔽:“……”
咸毓渐渐犯起了瞌睡,等到眼皮子打架的时候,她自己其实已经不太有知觉了。
同处一室几人在说什么话,她都可以忽略不计。
不过只要是个上过学的人,多少都会有一点儿上课期间偷偷打瞌睡的基本功。她一直坐着不动,虽在审问的环节中未置一词,但也像是个见证人似的,充分保留了一个完整的陪审名额。因此甚至连楚蔽都险些还未发现,她竟然已经几乎睡着了。
楚蔽立即收回了目光,并未叫醒她,随她就这般睡着罢。
今夜本就是意外之扰,若是平日里,她此时本就正睡得香甜。
还不是这些罪大恶极之人,三番五次地打搅她。
楚蔽目光变得愈发地冷寒了起来。
牙婆神思不属的反应,楚蔽和蓝景便从而得知了楚蔽方才的推测之言应该是八玖不离十了。
两人相视一眼。
眼下看来,事已至此,之后他们如何作为应对,得看他们怎么决策了。
蓝景其实十分尊重咸毓的意见。
虽然他如今也感受到最为年长的义兄既有本事又可靠的优秀之人,但他无形之中仍旧喜欢听咸毓做决断。或许是楚蔽其实也一直尊重咸毓的原因?
于是蓝景转头看向咸毓的方向,问道:“阿兄,你怎么看?”
咸毓正打着盹呢,将他们的说话内容完全屏蔽了,现在蓝景突然问她,她的脑子却已经宕机了。
“啊……”咸毓艰难地打起了一个精神来,“就……报官啊……”
她说了一个安全的敷衍答案。准没错。
咸毓也是感受到他们两个人热情地欢迎她的参与,但咸毓有自知之明,她从来没有做过这种性质的工作,所以根本就没有经验;而且她人又懒、语气还不够渗人,所以还是让楚蔽和蓝景来吧,他们两个至少都会比她有点儿相关阅历吧?
这一点咸毓也没有夸张,因为毕竟这种事如果放在现代,那肯定都是由警察叔叔来负责的,不像古时候还可以允许有各人团体私下审问的存在。
而且她也没想过楚蔽和蓝景会打死牙婆之类的可能,因此眼下她极为放松,已经厚脸皮地把工作量全然交给这两人了。她相信他们可以的。
蓝景只听见自己阿兄的声音有点儿疲惫,但还未意识到咸毓已经打过一阵子瞌睡了。
这也是因为咸毓到底还是坚持着专业素养,一听到蓝景问她话的声音,她就立刻践行了她的台词功底,与此同时为了在每时每刻都不露馅,她就算已经瞌睡得脑子都浆糊似的了,但她说话的声音还是极为口齿清晰的。所以如此一来也不是蓝景过于单纯了,他是真的没听出来。
蓝景一直是个聪明的孩子,他跟着楚蔽一同审问牙婆以来,也没有掉队过楚蔽思维的速度,此时他又仿佛明白了咸毓的意思——义兄一如既往地说报官,如此说来,想必还是想着一举端掉这家侍君馆的老巢了。
蓝景转而看着地上瑟缩着的牙婆。其实就凭这个老妖婆如今被他们制服住了,他们便因此有了挟持的机会,所以如果仅仅是他们三个人就此逃脱这里,有胜算的机会必是只多不少的。
但眼下义兄显然是不打算只自己逃脱这里弃中人不顾了。
既然义兄这么说了,那么另一位义兄自然也会支持他的。如此大义凛然的品格,蓝景深感敬意,这两个义兄真优秀啊。
想着想着,蓝景便有些走神了。
他未同他们两个人坐得过近,只是一个人单独坐在了凳子上。
直到这时他才神游一瞬,见到了两位义兄坐在床榻边的景象。
蓝景倒一直也觉得自己的容貌不差,但自从遇见了这两位义兄之后,他也是头一回见到如此俊俏之人。
这家侍君馆可真走了大运了,才能给他们碰上了这对俊俏的郎君拐了过来。
眼下乍一眼看,蓝景甚至在心中生出了一道离奇的看法——这两位义兄倒是颇为“登对”。他们两兄弟紧挨着坐在一起的模样,怎么看都是赏心悦目得很……
蓝景走神望过来的目光楚蔽自然立即捕捉到了,但挨着他的咸毓其实已经又垂眸打起瞌睡来了、丝毫没有察觉蓝景望向两人的诡异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