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酒杯酒壶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那两个侍君吓得花容失色般的倒退了好几步,唯恐自己遭受无妄之灾。
对此蓝景越发嫌恶地皱了皱眉,上前就要去打牙婆。
牙婆简直吓得心惊肉掉,她没想到自己方才忍着不打他、他眼下却有点是单量打她?!
她一把老骨头了,许久没有如此迅速躲闪过,险些伤到了老腰。
蓝景没打着她,也不恼,反倒是叉腰站着说道:“你躲什么?真以为我会怕你?”
他的气势十足,倒是让几个上前的仆从一时顿住了脚步,他们不知他身手如何,若是只普通人,自然能合起手来将他教训一顿,若是个有着身手的高手,那么他们眼下就自讨苦吃了。
蓝景一看自己的阵仗一摆,还果真有点儿成效,于是他乘胜追击道:“你们以为只是打我一个就够了?”他看着这几个仆从、又看着躲往仆从身后的牙婆,然后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人群说道,“别忘了我们有一群人!”
牙婆顿时一惊。
蓝景继续说道:“有本事你叫人去啊,我们索性两群人好好干一仗。”
他三言两语之间,把身后没有战队的人全拉了进来。
眼下立在众人面前的抉择便是帮他还是帮牙婆。
这就像是一杆称的两端,谁买对了,谁就有好果子吃。
但蓝景眼下显然只是在说浑话,咸毓看在眼里。
她也感动于这个阿弟的义气,于是她上前一步说道:“你们别打了!”
还没开打的所有人转过头来。
他们没想到,事到如今,他竟然愿意主动上前劝和?
顿时在场的众人皆是神色各异的反应。
然而咸毓接着认真地说道:“要打就去外边打。”
“……?”
在场众人愣了一瞬,甚至后面有个侍君一时没忍住,噗嗤笑了半声出来。
牙婆气得转头瞪人,却也不知到底是哪个不懂事的。
不过这么一出,她也终于收回了些理智。眼见着就要乱糟糟起来的场面,她自热是不想着此处真当有两批人马动起手来。就算他们应该能将这一批新来的给制服住,那也太不像话了。
正当这时,蓝景已经打算硬着头皮往上冲了,牙婆却忽然大喊一声:“都给我停下!”
几个仆从自然是没有再上前。他们低声禀报道,已经有一人出去唤更多的人手过来了。
牙婆此时烦得脑仁子疼,她气得大喘气,最终同眼前这一批人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改日再教你们。”
新运进来的人难免会在初期躁动,这一批不过是最为不服管教的罢了,但日后日夜熏陶之下,必然也会有所改变,因此牙婆也意识到自己不必操之过急。
她望着前方三三两两走出门的身影,又回头看着恭敬地侯在后面的“老人”。
眼中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神色来。
一行人回到了住处,咸毓叫蓝景跟他来到一处角落,有些后怕地问道:“你实则没多少功夫在身吧?”
蓝景目光游离开去之时,楚蔽已经跟了过来,默默地替他回了一句:“嗯。”
咸毓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那你方才也太过于铤而走险了吧。”
蓝景却一点儿都没有害怕过,他回道:“我不是说,我们这一批人也不少啊。”
一旁的楚蔽却冷冷地说道:“那你有瞧见有多少人响应你了么?”
这家做买卖的,想必已是经验纯熟了,不管是从各种渠道拐走年轻俊俏的少年郎,还是连夜运送过来的行程,亦或是前前后后调/教的手段……既然从未出事过,又岂是在这当中随随便便一个少年能够扭转乾坤的呢?
瞧这才过了几日,这里已经有多少人都已经认命了。就算目前还没有人正大光明地说出口承认,但有时候默不作声地不作为,就是一种表态了。
因此显得蓝景认为至少他们这一批新人能团结一致一心出逃的这种想法在这眼下有点儿一厢情愿了。
蓝景一时回不上话来。
咸毓见他愁眉苦脸的,便扬起了淡笑,宽慰道:“我们先去歇一会儿吧,明日再想想法子。”
蓝景转头看了楚蔽一眼,楚蔽却并没有回应他的眼神,直接同咸毓转身走了。
咸毓说要歇息,那她真是懒躺着打算眯一会,等到她昏昏欲睡之时,楚蔽忽然起身,走到了不远处坐着发呆的蓝景面前。
蓝景回神,以为他是来和他商议对策了,可正当他要站起身来时,楚蔽却伸手示意他不必,然后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们何时走?”
蓝景:“……?”
他们何时走不是还未商量出来对策吗?
他下意识地望向不远处已经倒下睡着的咸毓,不得不佩服自己阿兄的胆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