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那边的蓝景也只顾着弓着背,捂着自己的鼻子。
“你……你!”牙婆气得左右指了指这两个不约而同地刺头,扬声道,“你俩给我去旁处罚站!”
去就去。咸毓和蓝景还真当有点儿脾气像,一点儿也不会觉得当场羞愧似的,都还没等仆役来押他们两过去,这二人就主动出列走了过去。
去旁处是可以的,但罚站是不可能的。
就算看管的仆役想督促他们站好了,但是那蓝景一声又一声的喷嚏朝着他们面前打去,是个人都忍不了,因此那些仆役皆是黑着脸地不得不退出来门外。
咸毓站在蓝景的身后,等着那些仆役出去之后,两人默契地往屋里走了几步,走到了尽量离门口远些的墙角边,这才轻声说了起来。
咸毓带着赞扬感叹道:“蓝弟不错啊,你这是装的还是真当病了?”
蓝景仍然捂着鼻子,回道:“我当真是病了。不过方才那几声自然是故意赶走他们的。”
不错不错,咸毓莞尔一笑,觉得他做得真不错。
而且此时两人遭逢同样的罚站,还真的产生了一股革命友谊出来。
这么有默契的兄弟也是难道了,蓝景捂着鼻子问道:“咸兄,你说稍后你我该怎么做?”
咸毓郑重其事地摇摇头。
她的脑子怎么能转得这么快?她当然还没想出来怎么做。
她问道:“你可有什么主意?”
“阿……嚏……”蓝景努力捂着了自己的口鼻,艰难地忍住了自己的响声之后,才毫不担心地回道——“我也没想好呢,等我病好了再说。”
咸毓:“……”
真是能称兄道弟上的缘分。不得不说他们两人在某种层面上来说还真是有点儿相像的。
但是他这病也的确不能小觑,至少咸毓是真心关切的,她暂时不顾会不会被传染上的风险、上前一步问道:“是不是该向他们要一碗药喝喝?”
“无碍,”蓝景自己不在意地说道,“许是明日就好了呢。”
咸毓摇摇头。这人也太过于想当然了,他就不怕明日成了重感冒吗。夏天感冒也一点儿不好受,再加上这里的医疗水平……咸毓又想了想说道:“那稍后我去帮你同他们说!我就说,若是不早些医好你,传给我们了那不更不好了么。”
“阿……嚏!”蓝景回道,“也成。多谢咸兄。”
咸毓笑着摆摆手:“客气了蓝弟。”
楚蔽一脚踏进门时,就见到这二人“兄友弟恭”似的模样,都一口一声的“贤兄贤弟”都叫上了?
这时咸毓转头一看,见了他后,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蓝景跟着转过头来,脱口而出问道:“你也被罚站了?”
楚蔽:“……”
他面色很是冷淡,想走过来将咸毓从此人的身边拉开。
但蓝景好像还真讲点儿义气似的,主动往一旁站开了些:“你二人你我远些吧,当心染上我的病。”
咸毓正想安慰他,走过来的楚蔽却回道:“哦,是么,你病得很重?”
咸毓下意识地转头等蓝景回答。
许是这个年纪正是喜欢打肿脸充胖子的时候,他闻言摇头回道:“还行还行,保证明日便能生龙活虎了!”
他这个打包票对于咸毓和楚蔽来说一点儿都不管用。
咸毓是担心这人明日会病得很重,而楚蔽自然不会关心他的康健。
但这时楚蔽却竟然接着说道:“你可还好?可需我……”
“我甚好。”蓝景还在哪儿□□着自己的倔强。
楚蔽却莫名其妙地摇头道:“不,你不好。”
“哈?”蓝景正想继续说,但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于是楚蔽接着说道:“你烧着了,要换件衣裳。”
蓝景迷惑:“我烧着了?要换件衣裳?”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难以评断:”我烧着了吗?“
说着,他求助于不远处的咸毓:”咸兄,你帮我摸摸?我真当烧着了?“
可咸毓走不开,她被楚蔽拉着,而楚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继续说道:“你烧出汗了,要多换几件衣裳。“
咸毓也有点儿疑惑地转头询问他:“他要换那么多件衣裳作甚?”
但说完她就反应过来了。
她无声地指了指自己的身子,用动作询问楚蔽。
楚蔽微微颔首。
他昨晚说帮她解决裹胸之事,眼下不就有机会了么。
方才那牙婆都已经盯上咸毓的站姿了,因此事不宜迟,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若是等会儿他们罚站完后,牙婆见她仍然站不直,走过来亲自动手矫正不就完了么。
于是唯有蓝景一人一点儿都不知情,稀里糊涂地看着楚蔽“好心”地出去帮忙给他一连要到了好几件替换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