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脏了的裹胸,当然最好是能有机会洗一洗晒一晒,她可以再穿,不然的话……
咸毓抬起头来看向楚蔽,眼中带着无奈和为难:“若是日后不穿,很容易被他们发现的吧?”
屋子里早已熄了灯,就算门外挂着灯笼,屋内能照到的光线也是所剩无几。
但楚蔽却看得清她此时的神色,她的双眸像是小鹿似的闪着水光,但此并不是含羞、只是在同亲近之人商量着私事。
“嗯。”楚蔽嗯了一声。
咸毓不知道他嗯一声算什么,她后撤了几分,在夜色中认真地同他说道:“我说真的,不信……”
她忽然伸手捉着他的手,带着他抚上她的后背,说道:“不信你摸。”
楚蔽手掌触摸到她的后背的一瞬间,只摸到了她的肩胛骨,果真里衣里没有旁的衣料了。
咸毓感受到他的手掌贴在自己的后背上一动不动的,奇怪的问道:“你摸到了么?”
他倒是摸到了没有?
楚蔽默了几息,沉沉地说道:“原先瞧着你过瘦。”
他先前就算是已经抱过她了,眼下也是头一回仔仔细细地抚上她的背。
“……原来我还是有肉的?”咸毓疑惑接嘴道。
那不是很正常?难不成她只剩下骨头?
说着她也自己反手来摸了摸自己后背,她后背的那层肉还又松又软的。她才不算瘦呢。
楚蔽仍旧不再言语。咸毓也不催他了,可能这涉及他的知识盲区了吧?于是她也没推开他的手,而是弓着身子往他怀里钻了几分,嗡声说道:“我换完衣裳后一直靠驼着背,日后若是一直这样,瞧着也不是事啊……”
“哪有日后?”楚蔽终于回道,“你难不成真当住这儿吃喝下去了?”
咸毓在他的胸口摇头回道:“我们和蓝景他们一同出去。”
楚蔽的手掌也压着她的后背往自己的怀里更贴近了几分,但他的嗓音一如既往地冷冷的,说出来的话也有些薄凉:“他等,我本无暇顾及。”
咸毓也知道,截止当前更多的也是他陪着她而已。
她在他下巴下方说道:“我们就尽力而为嘛,至少……”
至少她做不出来弃蓝景他们而不顾的事情、自己先走了。可能楚蔽会说,他做得出来,但她却不想他们两留什么遗憾、等到以后或许后悔。
这时楚蔽拍了拍她的后背,转而示意说道:“先将你这事办了。”
“嗯!”咸毓闻言也点点头,“若是冬季衣裳穿得厚,还无事些,但如今天儿这么热,大家都穿得不多……”
“我穿得也不多。”楚蔽突然莫名其妙地说道。
咸毓听不明白,在他怀里抬起头来,仰着头看他:“怎么了?”
楚蔽垂眸对上她疑惑的眼神,然后淡淡回道:“无事。”
咸毓双手攀上他的双肩,接着问道:“你说呗,你是热了、还是冷了?”
楚蔽:“……”
咸毓见他又话不多了,便接着问道:“你若热了,那我两分开些;你若冷了,那就多添……”
“那便是冷了。”楚蔽答道。还未等她说完,他又摁着她的后背将她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咸毓正在疑惑他为什么大夏天的会发冷?她挣扎地伸出一只手来去摸他的额头,一边估计地问道:“你不会热伤风了吧?”
楚蔽也不管她在说什么,只是她的手臂往上伸时,躯体便会不由自主地前挺几分,于是他顿时伸手快速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臂拉下来搁在原来两人之间。
咸毓不解,双手趴着他胸口问道:“你还不许人摸你额头了?你额头摸不得么?”
排算起来,楚蔽的头也的确没什么人敢摸,但咸毓不知情,还继续补了一句:“真难受了要同我说哦。”
“嗯,”楚蔽像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似的,“快睡罢。”
他说的也是,咸毓也担心明早他们会不会被很早就叫醒了,所以眼下他们是该快点儿睡了,不然很有可能会没睡饱。而她只有睡饱了,才能打起精神来面对明天的事情。
但没想到的是,咸毓倒是睡饱了,可她早早看中的“潜力股”——蓝景却是……
“阿嚏!”空荡荡的大堂中央发出了一声声的打喷嚏声。
众人面色不一、又不约而同地望向了人群中央的当事人。
“……”
蓝景拿帕子捂着自己的鼻子,又是忍不住打了一个——
“阿嚏!”
“……”
站在他面前的牙婆脸都黑了。
蓝景捂鼻子的锦帕都是她赠与他的。
此处自然会是金贵地养人,吃的穿的都会是上乘的料子,一块锦帕算不了什么。
一夜过后,等着他们歇息好了,牙婆正要过来提点几句,没想到又横生了这种琐事的枝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