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咸毓去承香殿捞人时,也不是没想过帮朱宝林换个住处的。可一来她能力有限,二来这种想法确实暂时有些天真了。
排算起来行得通的有哪些方法,也不是她们的脑子或能力能够行动得起来的。不然朱宝林自己也早就想办法了。
“你不喜那二人?”身旁的人突然问道。
咸毓没反应过来,转头看他。然后就瞧见酷盖的一张酷酷的帅脸。
不知怎地,她忽然想起了方才他吓唬她“人肉包子”时候的模样。
咸毓转头望了一眼不远处的桌案,并没有见到血淋淋的轮廓。
但她还是问了一句:“殿下,你该不会是想要对她们动手吧?”
毕竟也是跑到身怀宝藏的咸池殿里来的可疑的人等。
楚蔽却说道:“我以为她们二人扰到了你。”
咸毓讶异,微微一怔。她伸手挠了挠脸边的碎发,逗笑了一声,随口般地说道:“你在开玩笑吧?你口气倒不小。”
他除非把他的这两个竞争对手解决得神不知鬼不觉,不然两个来过咸池殿的嫔妃突然就嗝屁了——不是暗中有其他虎视眈眈的人吗,他要是动手得太过于明显,被他们发现了的话,那他就会因此不小心把在暗中的自己暴露了出来。
这个思路酷盖不可能缕不通的。而他也只是个无权无势的不受宠的小皇子,他哪有那么随手以来的通天本领?能处理两个后宫嫔妃到天衣无缝的水平。
楚蔽听见了她在顾左而言他,便接着问道:“你忍得了她们?”
咸毓停下了手中的笔,同他说道:“我先前都不清楚她二人的事,无论是甄才人抄袭裴順仪抚琴清冷气质、还是朱宝林抄袭我的妆容,这都是她二人来我这处时……哎呀,我当时正用完午膳想睡觉呢,我别无所求,我就想睡个快快乐乐的觉!”
楚蔽道:“……那你此刻就去睡罢。”
“……”咸毓一愣,“殿下你是不是其实根本没听懂我方才说的?”
毕竟他好像认识的人也不多。
咸毓重新问道:“今天新来的叫‘武宝林’,你记住人家的称谓了吗?”
楚蔽不言,侧首看她。
咸毓不知道他这什么意思?
是在反驳自己记性很好,还是在掩饰自己记性也不好。
于是她就说道:“‘武宝林’确实很难记,‘武才人’就好记住多了。”
就好比“包青天”肯定比“包青地”好记。
耳熟能详的名头就可以省下刻意记忆的精力了。
所以“武宝林”记起来肯定没“武才人”好记。
“你在说什么?”楚蔽这下是真没听懂她在说什么了,“你是怕、‘父皇’晋升她的位份?”
咸毓摇摇脑袋,只能说道:“哎你不懂,‘武才人’我记得顺口些。”
“武才人”怎就顺口了?
楚蔽问道:“你这又是在哪本野史上瞧来的杜撰?如上回非要说史上有个嗜爱木工的皇帝。”
纵观前朝旧史,哪有什么记名的武才人?亦无嗜爱木工的皇帝。
咸毓解释不清懒得解释了:“啊呀你们才是杜撰!”算了,摆烂了,“啊对我杜撰!我们先别说这个了好吗,我这才写了几个字呢。”
你别以为仗着自己长得帅就可以再继续捣乱下去了。
楚蔽又瞧了一眼她刚写的几个字,问道:“你非要写?”
什么叫她非要写?
她也一点也不想写呀。
可是皇命难为,而且她现在也难以摆烂。
咸毓看着他说道:“我这不是因你嘛。”
呃,这话说出口后她就觉得太过于……那啥了。
顿了一下后她才又接着说道:“我现在帮你守着殿里的宝藏呢,我总不能出事吧?所以我得将这个作、罚抄好好誊抄了、少惹陛下的嫌弃,等这事儿揭过了后,不就一切又能相安无事了嘛。”作业都是用来交差的。
“嗯,”楚蔽应了一声,复又说道,“多谢了。”
“唔,”咸毓拿笔头往自己肩后的空中戳了戳,轻松地说道:“你不是带夜宵来谢我了嘛。”
岂料她手一晃,毛笔下就甩出的一滴墨水跌在了她的纸上。
咸毓:“……”
完犊子了。
楚蔽闻言说道:“你又不吃。”
咸毓愁眉苦脸地看着自己弄脏的纸,纠结要不要重新开始再写还是将就这脏了一坨的纸继续抄写下去。
她好不容易写了几个较为“端正可观”的字了,浪费掉了真的好肉痛。
但是她本来写得就已经够丑了,然后上面又滴了这么一小坨墨,实在是太没有“卷面整洁美观”可言了。
楚蔽见她整张小脸都皱起来了,顺着她的视线见了纸上的模样后,暗暗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你若非要写,何不邀我帮你誊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