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毓不悦道:你别倒打一耙好吗?不是分明你这个不够老实的程序机器自己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这会儿正在认真上升革命友谊呢,你却如此庸俗的胡思乱想。
楚蔽一听到她说“礼轻情意重”的时候,原以为她开悟了,没成想接着就见她一脸认真地问他道:“殿下,你这手工艺品还被谁见过?”
楚蔽不懂她为何这般问。
若要问起来,顶多也就伺候他近身的万良。
他回道:“并无外人。”
那就好。
这下破系统总能心安了吧?
没人认识酷盖这手工艺品,到时候被瞧见了也构成不了她和他前朝后宫勾结的证据。
咸毓转头左右望了望,起身走到不远处墙边的柜格旁,取出之前她洗干净后的小酒坛子,把手中的友谊之船放进了小酒坛子里。
收到的礼物归纳到一起去。就是最简单直白的收纳方式了。
咸毓回过身来。
桌边的酷盖一时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她边往回走,边对着他说道:“殿下,你还不回去吗?”
楚蔽没想到她竟然就此对他下了逐客令?
他不由地问道:“你困了?”
她为何总是这般嗜睡。
咸毓奇道:“难道殿下你不困?”
大晚上来送礼已经够郑重了,咸毓觉得不能害得人家再少更多的睡眠时间。
不过她也联想起了一些成功人士,于是好奇地问道:“殿下,你平时一日睡多少时辰?”
楚蔽见她走近,开口道:“你猜?”
咸毓懒得认真按常识推理猜测,随口回道:“……两个时辰?”
楚蔽淡淡颔首。
也算是。
他正是在她殿中宿了两个时辰。
咸毓暗暗佩服。
得,她比他多好几倍,比不了比不了。
于是她说道:“那我送送你?”
楚蔽虽不觉得自己此刻是不情愿的意味,但还是直言问道:“你是因那木舟,才不想再愿留我逗留?”
那她到底懂没懂他的意有所指?
一想到此处,楚蔽心中难免有些沉了下来。又加之她显得有些反常的送客,他顿时就稳住了自己的脚步,仍然留下原地丝毫没有动作。
咸毓想往前走,发现他没顺着她送他的方向动身。
她有些奇怪。
总不可能他故意树在这里的吧?日常一张酷帅脸的人会做出这种挡路的事?
可是咸毓不觉得自己是完全成熟的人,她就差点顺手想推他,接着又想到她的力气怎么比得过她……于是,不知怎么地,两个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面对面僵持在眼前了。
咸毓有些纠结,又不知怎么开口,只能犹豫着问道:“殿下?你还有事?”
楚蔽沉着脸,直直问道:“你在赶我走?”
咸毓也不想大晚上两个人忽然斤斤计较了起来,她差不多应付道:“啊对,我睡得比你多,殿下你要不……”
先回去吧?
她越是如此,楚蔽脸色越是沉了下去。
见她竟然还想伸出自己的一双手,楚蔽闷着心思也只顾单手挡开了。
但他掌风刚起,忽然间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熟悉气息。
楚蔽一顿,紧而问道:“你受伤了?”
咸毓一噎:“啊……倒也没有。”
楚蔽都闻出血腥味了,他进前一步盯着她上下打量:“你莫要骗我。何时在何处受的伤?”
“真没有,”咸毓挥挥手,“殿下你别瞎猜。”
她竟然为了赶他走,连受伤的事都不愿与他提及了?
所以方才他意有所指的赠礼,她权当是一知半解不愿意会?
楚蔽难免脸色一黑:“你说让我走我就得走?”
他话问得变扭,咸毓现在人也有些变扭,她往后退了一步,躲了躲,“啊呀你……”
谁知他竟又进前一步。
眼见着两个人的架势怎么又要朝推推搡搡地结果走去了。
好在这时楚蔽眼尖,忽然在她身侧的裙摆处发现了一抹嫣红。
“……”
咸毓终于闭上了安详的眼睛。
楚蔽头一回撞见这事,难得有些尴尬,他顿了顿,又张了张嘴。
“哎,”咸毓主动说道,“那你且等着,我去里边换换。”
说完也不好意思看他的反应了,厚着脸皮转身坦然背对着他,大步朝屏风后头走去。
这时候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她早就觉得自己要侧漏了,他还一副没聊完的架势,说也说不清的。
现在好了吧,总算是知道状况了吧。
咸毓较为困难地自主在屏风后头换着东西。
现在弄脏了衣裳,不仅要换里面的,还得换件衣裳。
没过一会儿。她还没换完,就听得外头的酷盖咳了一声,问道:“你……可有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