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朦胧的脑海里忽然出现这个词语。
就在这里,身后忽然传来碎裂的声音。
是什么呢?江祈趴在床边,着迷地看着月色映衬下,针管中缓缓下降的蓝色药剂,迷迷糊糊地想。
听起来像那个被他随手丢出去的盖子。
——可盖子为什么突然碎了?
他吃力地撑起身体,就要回头去看。
一记凌厉的手刀正中他的颈动脉。
江祈随即晕了过去。
身后的黑影把他抱了起来,信手拔下那根还剩一半液体的注射器。
月光无知无觉地洒下,映出男人平庸的脸。
——是江景弦安排的贴身保镖。
*
40分钟前。
保镖把用衣服盖住的人小心地放进后座,注意到对方垂下的指尖正在微微颤抖。
他犹豫了一下,打算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他不是医生,一时无法分辨为何人晕厥后还会抖动。更何况,他的任务只是运送,至于关心这位小少爷的身体,自有人去做。
在他这里,人是活的就行了,其余的不必自找麻烦。
这是身为小人物的明智之举。
他绕到驾驶位一侧,开门上了车。
还没来得及点火,一个冰冷的枪口就抵住了他的太阳穴。
枪口的直径很小。
“这位兄弟不要冲动。”他没有转头去看副驾驶座,只借着路灯,用余光打量前挡风玻璃上映出的带着鸭舌帽的模糊身影。像是夜间出没的小混混。
“要钱?尽管报个数。”与此同时,另一只手悄悄伸向后腰。
对方阴恻恻地笑了。
“要命。”
随即扣动了扳机。
不是子弹从枪膛射出的轰响,而是“噗”的一声,像是一颗小小的气泡爆裂。
热气腾腾的白色液体混合着鲜血从男人的头部迸射,喷溅在驾驶座一侧的玻璃上,缓缓下淌,润湿了真皮内饰。
“唔。好用。”鸭舌帽挡住了眼睛,只露出一个病态的笑。他转头去看后侧车座上的人。
间或的抽动带落了那件衣服,露出绯红的漂亮的脸。
鸭舌帽的视线转移到对方的胯间,盯视那里微妙的凸起。
半晌,他舔了舔唇。
*
20分钟前。
江祈被灼热烧醒,视网膜上凝了一层朦胧水雾。
额前有冰凉的东西在缓解燥意。有人正扶起他的手,用沾了水的棉毛巾为他擦拭。
“热……”他嘶哑地低声说。
于是有冰冰凉凉的水湿润了他的唇。
眼前的水雾渐渐散去,他看清了那个人。
全身忽而变得冰凉,他瞬间难以呼吸。紧接着他意识到,那是因为他的心脏忽而爬升到了喉咙处,冻成了顽固不化的坚冰。
“朗濯……”他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这点微小的动作让他颈间忽然一痛,“你绑架我。”
朗濯沉默地看着他,清晰地察觉了那种恐惧。
只一瞬,横亘在两人之间的谎言便彻底坍塌。
男人张了张嘴,却放弃了。
他在一侧的水盆里重新沾湿了毛巾,又抚上了那只晕着粉的手臂。
江祈这才发觉,自己未着寸缕。
他用尽力气抽回了手。
“你怎么敢……”他嘶哑着,带着怒火和刻骨的痛意,“你怎么敢这么大胆……”
也许是错觉,朗濯的表情似乎比他更痛。
“小祈,你想起来了吗。”
这语气不是问话,更像是寻求某种不可企及的可能。
“对不起。我后悔了。”男人没有看他,而是垂着眼,继续轻声说,“之前是我的错,以后我会尊重你。其实这次……”
“滚。”江祈闭上眼,轻声说,“离我远点。求你。”
也许是因为过于愤怒,他的心脏跳得厉害,几乎可以感受到整个胸腔和每一根肋骨都在微微颤动。
下身,之前被药物压制下去的酥麻又趁机悄然反攻。
但他却撑住了。
他不能在这个男人面前露出弱点。
“你生病了。”朗濯的神色添了些哀伤,他似乎从没被人这样呵斥过,“需要人照顾。”说着,他抓住了江祈的手臂。
皮肤与皮肤之间的摩擦激得江祈一颤。
“我叫你滚啊!你听不懂人话吗!”激愤之下,江祈不受控制地喊了起来,他另一只手狠狠地抓住朗濯的手腕,用力向外推,双腿也不自觉地蹬掉了身上的被子,露出——
江祈僵住了。
——露出挺翘而形状优美的阴茎。
朗濯盯住了他的下体。
“小祈,你的……还没好。”
低沉而充满磁性的语气带了压抑的颤抖。
饱含屈辱的泪水缓缓而下。江祈徒劳地侧身,去够被踹到底下的被子,却忽而被身下的潮湿激得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