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在野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干什么——哦抱歉,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他拨了拨头发,说要回屋洗手就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又从厨房探出头来,“酢浆草、太阳花,还有一些雏菊,等夏天你就知道了。”
拂莱.丹戈听着他伴随着水声的声音,默默看向手腕,被青年碰触过的地方,有些微的痒意蔓延开来,所过之处泛起阵阵酥麻,像是蝴蝶抖动脆弱的翅膀,剐蹭着薄薄的茧壁。
怀中的小孩挣扎着要下去,“papa!”她要去找爸爸玩。
拂莱.丹戈按住她,摘下她脑袋上的小花。
“真漂亮。”他捏着花柄转了两圈,似是感叹,“原来papa喜欢漂亮的东西。”
他微笑自语,“那就好办了。”
*
接下来的日子里,戚在野产生了一些困惑。不知道是拂莱.丹戈老在他面前晃的缘故,还是自己先提高了对他的关注度,总之在这一间不算宽敞小木屋内,他越来越无法忽视他的存在,以及他身上所散发的性引力。
直到与对方在那棵大树下有了实质性的关系,他才想明白,自己毕竟正直盛年,会被一个成熟且富有美貌的alpha吸引再正常不过了,所以他很快就接受了与拂莱.丹戈的新关系。
“有一件事我很好奇。”戚在野揉揉发酸的小腹,抬头看飞鸟入林。他和拂莱.丹戈从中午开始就在这棵大树下厮混,此时夕阳已经在天边挂着了,再说会话就该回去了。
拂莱.丹戈摩挲他鬓边的发,静静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查理说,你极度厌恶与异性的性行为,那为什么对我是例外的,我很特别是吗?”
拂莱丹戈刮了刮他的脸,“这么得意?”
“是。”戚在野得意地笑,“我喜欢我是特别的。自从爸妈去世,又经历过妹妹的事后,我就再也没体验过被人特殊对待的感觉了。所以我想知道,为什么你独独会对我产生欲望?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拂莱.丹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似乎并不打算回答。
“不说算了,”戚在野起身穿衣服,“快点回去吧,我都饿了。”他背对着拂莱.丹戈套T恤,肩胛骨上的肌肉随着穿衣的动作紧绷又舒展。
这让拂莱.丹戈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那个午后的花房。
这青年在经历过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事后,赶走了所有人,然后坐在沙发上,背对着监控镜头,抬头静静地看着玻璃屋顶外的夕阳。
这具身体很美,尤其两块肩胛骨,其他alpha或许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在性交过程中,着了魔似的要在上面留下痕迹,使得那两块凸起的骨头,像被凌虐过的蝴蝶翅膀,看得人心生怜惜。
美能激发人内心的美好情绪,但也能激起一定的破坏欲。通俗一点讲就是,拂莱.丹戈欣赏他,同时也想干烂他。
他需得承认,早在他们的婚礼上,在第一次看到那具冷白色的肉体泛上春潮,他就已经停不下对这具身体的渴望了。
他该觉得恶心的,拂莱丹戈想。可他并没有,还如欣赏艺术品般,反复观摩青年的性爱视频。
一件艺术品,如果只是单纯地往上堆砌美的元素,那它的内涵一定空洞的,且不具备任何欣赏价值。同样的,两性交融,若只为发泄,与之又有何异。
但如果它同时拥有工匠娴熟的技巧、深厚的文化背景,以及带有悲剧色彩的故事性,那一定会是一件绝佳的艺术品,正如那个青年所“表演”的性一般。
艺术的核心是悲剧。而吸引住拂莱.丹戈的,正是对方在与人抵死的缠绵中、在被深深地进入和拥抱时,所散发着的,那悲伤又痛苦的孤独。是孤独升华了这场交配,引发了拂莱.丹戈的共鸣,让他不可自拔地迷恋上戚在野的肉体。想占有他,想拥抱他,想与他水乳交融,舔舐彼此灵魂上的伤口。这份渴求,以及找到同类的欣喜,最终化为了性欲,变成了拂莱.丹戈对戚在野的执念。
回去的时候,拂莱.丹戈慢吞吞地坠在戚在野身后,一不小心两人就拉开了距离,这惹得前者频频回头,“快点,干什么呢?我都快饿死了。”说罢又坏笑嘲讽,“你还没我走得快,行不行啊。”他一头红发被风吹得张扬,挂着落日的金粉,十分耀眼。
拂莱.丹戈只是心情很好,想慢慢地走回去。
戚在野站在一块石头上等他,人一走近便跳下来说:“晚上我们一起睡吧。”
坦荡又急切的小色鬼。不过他的提议正合拂莱.丹戈心意,便没拒绝。
沿路的风景很美,路边开满了各色小花,是戚在野当初播撒的那些种子长成的。他们并肩回到小木屋,查理和戚宝正在浇花,院子角落里的绣球爆了一夏季,烂漫的蓝紫色挤挤挨挨,在暖橘色的夕阳背景里,泼出了一幅清新的水彩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