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行!”他压低声音,可还是透着压不下去的兴奋,眼神里面眸光流转,兴高采烈地说,“先生答应让你留下来了!先生答应了!”
蒋行已经从徐长亭的话中听出来了苗头,搂住余之,狠狠地“嗯!”了一声。
他抱着余之,下巴蹭着余之毛茸茸的头发,安静片刻,整理好被巨大的欣喜冲昏的情绪,手按在余之的腰上,问:“刚刚有没有弄痛你?”
余之在他怀里摇头:“没有。”
想了一想,又问:“那你的屁股……”
蒋行浑身一僵,转移注意力一样,捧住余之的脸亲了亲:“我没事儿,先帮你洗个澡?家里怎么都没有套……”
——家里没有套?!
蒋行感觉自己又抓住了重点,抱住余之的肩膀让余之和他对视:“徐哥没带过别人来家里?!”
“没有……”余之眨眨眼,迷迷糊糊点点头,“我之前也很怕来着,但是先生自己都不怎么回家,一回家就上楼去书房或者回卧室,都不理我。”
这下蒋行整个人几乎要飘了,牵住余之的手,半搂着余之进入里间的浴室,打开浴缸的注水阀给余之弄洗澡水,等水量差不多够泡澡了,才犹豫着问:“可是……徐哥不是……让别人和你……”
他说不出口,既心疼余之,又说不出来的妒忌,垂下目光看浴缸水面,小声说:“你都发烧进医院了,是不是弄得很难受。”
余之也懵,扔掉毛毯,脱掉身上那件羞耻得要死的衣服,人已经泡进了浴缸里,才意识到蒋行误会了什么。
他还不知道徐长亭给蒋行发过那种照片,所以也没明白蒋行怎么会歪到那个方向上去,可他没反应过来的沉默被蒋行当成了默认。
又不是只能带人回来才能上床,在外可以开酒店,何况徐长亭绝对不止这一套房产。蒋行飘然几秒,摔在地上,心口蓦的疼了起来。
他回身去挤沐浴乳,一边给余之按摩一边小声说:“我其实很后悔,不应该留下你自己跑路,明明是我最混蛋——腰被我掐青了,一会儿帮你涂点药。”
余之抓住他四处游走的手:“可是我发烧是因为着凉啊,我没有和别人……我不愿意,先生就心软了。”
蒋行呆住了:“没有?”
余之点头:“对啊。”
蒋行整个人都不好了:“可是为什么徐哥会给我发你和别人上床的照片?!”
照片蒋行没存,看一次心痛一次,后来索性删除,自欺欺人告诉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生,于是他也没有能给余之看的证据,只能用苍白的语言描述:“反正就是两个人压在一起,只有下半身,我以为其中一个是你。”
余之裹着自己的浴袍,趴在蒋行旁边,回忆当晚的情状,找出来了真相:“那可能是会所陪酒的,先生找了两个人,不过没有留下他们。”
蒋行目瞪口呆:“还可以这样?”
徐长亭也太阴了吧,就两个陪酒男,一张照片,几句模糊不清的话,让他完全相信余之被迫和别人上了床,整整痛心疾首了一个多月。
但余之没有感受到人心险恶,还觉得徐长亭是个大好人:“先生真的很心软,我当时以为跑不掉了,可是先生最后也没有真的强迫我,我发烧了之后,他还给我安排了VIP病房。”
蒋行心有戚戚然,心说当然没有强迫你,他主要就是为了教训我啊。
可这点儿教训是他该受的,那张照片就算真的是余之和另外一个什么人,他也什么都不敢说,自作孽不可活,他活该,所以诚如余之所言,徐长亭对他还是心软。
蒋行心头大石挪开了,浑身一松,又开始白日做梦:“你说……徐哥这么心软,会不会是因为有点喜欢我们?”
余之不敢这么乐观:“我觉得我们还是老实一点。”
他翻身爬起来:“我先去给你拿药膏,半年前买的了,不知道还好不好用。”
跌打肿伤的要他一个月前还给徐长亭送过一盒,怎么就是半年前的了,蒋行也跟着翻身起来,问:“什么药?”
“就涂那里的啊。”余之穿拖鞋,穿好拖鞋翻旧账,“你第一次把我弄得好痛来着,我就涂得这个药,没想到先生也把你弄得这么痛。”
蒋行今天一个早上,心情起起伏伏,没个稳定,余之一句话仿佛一个惊雷,把刚刚的好心情劈了个外焦里嫩,被把屁股揍肿了和被徐长亭上完不可言说的地方痛两个之间也不知道哪个更丢人,蒋行心如死灰的给余之解释:“我屁股痛是纯粹的屁股疼,和你说的不是一回事……”
他长叹一口气,说出事实:“……徐哥把我揍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