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正经事,可为什么要这样偷偷摸摸,遮遮掩掩?”元笙笙不解。
“我们烟雨阁说的好听些是只卖艺不卖身的风雅馆子,但在不少人心中却还是同那些个勾栏瓦舍没什么区别,那些金裸子也是想补偿一些罢了。”
“况且我们阁同别处不一样,这上台的郎君们从头到脚都要熏特质的蜜香的,我们也是为了让这蜜香的方子不往外传,所以这般做。”
“你做簪子所用的那些个丝线全是我提前浸了蜜香的。”
“那这又跟你家主子又和关系?”
“主子原在汴京有过一段情,但......苍天弄人,但不知怎的那家说要找来,没办法,主子收到风之后,便留了封信给我,说去临江城的表家避一避风头,让我好生在这等着。”
“那为何不带上你?”
若柳看了看众人,似是有些难以启齿,:“主子当初是借着假死的名义逃出来的,那家人已经知晓我在这了,若是找过来,看我不在,必定会起疑。”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留在烟雨阁里。”如澜问。
“沈郎君有所不知,我其实并非烟雨阁的人,而是主子在街上买来的,主子一走,我便没有了去处。”
虽然若柳对她们问的问题对答如流,但元笙笙却始终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那为何是非得是我?”
“得知主子走了,我便一下子慌了神,他在来这里之前,就说想在此安定下来,还要为我寻一门好亲事,让我风光出阁。”
“在这镇子上,我也不认识旁的人,所以当时脑子一热,便来寻你帮手了。”
“刚才的话,若是小姐不愿意也全当我没说过,元小姐是个好人,求你,若柳只是想有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说着,若柳又要跪下身来磕头。
可她一个尚未成亲的女人又怎么收留他?
收了他就意味着同意让他做小侍君。
这,她可是一百个不情愿。
“他可与我同住。”尹清开口。
***
“既是到了院子,就不必跟在我身后了吧?”尹清走到后院对着身后出声道。
“你是装瞎?”若柳听到此话,从一旁的阴影处走了出来,问道。
只是他话音还未落,尹清便拔下头上的剑簪,一个侧步朝着他刺了过去。
一招一式,来势汹汹。
若柳这边也不甘示弱,他踩着身旁的柱子,脚步轻点,一个飞身便躲过了,
随即落到了地上,站到了尹清的身后。
若柳看着尹清闭着眼,微微侧头,耳朵微动。
他,确实是个瞎子,还是个会些拳脚功夫的瞎子。
林中蝉鸣声依旧。
但凡习武之人,呼吸大多是缓慢,比普通人的更是难以辨别。
远处的风吹过,卷起了地上零星几片叶子——
就是现在,尹清捕捉到了周遭那一丝丝属于若柳的微弱气息,飞身上前,伴着尖刺划过破空的之势如破竹。
两人侧身而过。
若柳堪堪躲过他的攻势,那被磨的锋利的剑簪堪堪划过了他撇下来的两根发,割断了一节。
“你究竟是何人?”若柳稳住了身形,全然没有了刚才在餐桌上眼神中的怯懦,眼神凌厉,对着尹清冷声问道。
仅仅只有两招,
眼前这人只靠着一只破簪子,便割下了自己的一节头发,这若是偏了一点.....
那就是脖子了。
他的功夫虽不高,但却是在阁中练了十余年,但那人的簪子却更快,
“你到底是什么人?”
尹清依旧默不作声。
若柳看着眼前这人,面无表情,让人看不穿,摸不透。
他仍旧维持方才出招前的那个姿势,好似随时准备冲上来,像是只随时可能会冲上来咬你一口的蛇,
正嘶嘶地吐着信子。
从不说话,毫无表情,招招致命。
这些让他想到一个地方。
但.....怎么可能。
半月前,他同扶风两人跟着青芜来到了这么个不起眼的小城。
“主子,为何这次挑这里?”他问。
青芜摇了摇手里的扇子,笑的开怀:“别看这里不起眼,但却有着通着汴京的水路,如此也算得是一个交通要道了,别忘记了阁中的第一个任务是谁?”
“不日后新来此上任的县令。”
“这就对了。”
烟雨阁向来如此,各地的分阁主身旁都要养一堆的桩人,而他和扶风都是。
扶风此前已经寻了个普通的庄庄稼农户做妻主,而他的人选迟迟的定不下来,
没想到最后却是定了这位做簪子的元笙笙。
更没想到在这竟然会遇上这更难缠之人。
“我对你是谁并无兴趣,但求别挡我的路。”
“若你的路是元笙笙,ʝƨɢ*那我便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