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熠和先渺的视线双双向何言投来的时候,何言心里已经释然了大半。他真情实意地对谢熠说:“哥,当初你为了帮我,选择了乐队。这次你就为了自己,选你想选的吧。”
心里的感动刚刚腾起,肩膀就传来寒哥手掌的温度。谢熠抬头看他,只见寒哥耸耸肩,说:“如果非得选择,给我选一万次,我都是选家庭的。所以我一百个理解你,也一百个支持你。”
谢熠拍了拍寒哥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最后只剩下先渺。
先渺的态度在一开始的眼神中就已经给出来了,他只有一个要求:“能不能把手上这张专辑做完再退啊?”
谢熠笑起来,向队长保证:“当然。”
一切尽在不言中了,谢熠心中感慨万千,起身依次和先渺、何言、寒哥拥抱过后,问大家,主要是问寒哥:“还一件事情,你们知不知道哪里买钻戒最好?”
在谢熠辗转反侧的这两天里,羽梵同样也想了很多。
这天,她独自来到公司,找到尤姿,向她问了一个问题:“姿姐,我们准备第二张专辑的时候,谢熠送了我们一首编曲,你还记得吗?”
尤姿坐在办公椅上,回想后,点了点头:“记得,当时他特地过来跟我说的。”
“嗯,我想拿他送的编曲,出一支自己的单曲,可以吗?”
“出自己的单曲?”尤姿问:“为什么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羽梵尽量简扼地回答:“想用他的曲,唱一首歌,向他传达一些讯息。”
听起来还挺浪漫,尤姿觉得自己懂了,便没继续往下问。本来谢熠送曲给他们,也是因为有羽梵在。不过乐队成员突然出单曲,恐怕会引起粉丝恐慌,有一些对应的工作必须得提前做好,这是尤姿的活儿了。她想了想,答应羽梵:“没问题,你就拿去用吧。”
拿到曲以后,羽梵花了五天时间,把歌做完了。
隔天,羽梵拿起手机,看了一会通讯录上谢熠的名字,最终没有拨出去,而是转到微信上,打字问他:“晚上有空吗?”
谢熠在倒计时中,全情投入地做乐队的新专辑,也是最后一张专辑,过了一会才看到并且回复羽梵的消息:“晚上我有空。”
羽梵:“ʝƨɢ*一起吃个饭?”
谢熠没想太多,还挺高兴:“好啊。”
晚七点,当羽梵准时来到这家她特地选择的,距离平时的生活区域十分遥远,基本不可能路过的餐厅时,谢熠已经先到了。
他选择了一个角落带屏风的位置,私密而安静。
点完餐,羽梵的视线左闪右避了一会,才曲折地落在谢熠脸上。这是叶荔和谢烯的婚礼以后,两个人第一次见面。
因为针对羽梵提出的种种顾虑,谢熠一一都想到了解决方案并且逐步在付之行动,此刻面对羽梵的谢熠,心态上十分平静和缓。
在明确了终点,到达只是时间问题之后,谢熠认为自己只需要等一通电话就可以了。
殊不知,他所以为的终点,也在朝着自己的终点前进。
看着内心似乎毫无预感,对于今晚的邀约也没有丝毫揣测,只是笑着看着她的谢熠。羽梵顿了顿,从最轻缓的部分开始说:“婚礼那天,我和叶荔在休息室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对吗?”
谢熠看着羽梵冷静平淡的表情,迟疑了一瞬,回答:“对。”
羽梵点点头,继续:“其实那天,我还有很多话没来得及说。今天约你,就是想直接面对你,把那些没说的话说完。”
直到这个时候,略为不好的预感才开始冒尖,谢熠脸上的笑容下意识收了起来,不安地看着羽梵。
羽梵双手放在椅子上,用指尖抠着木椅边缘,开始说:“我好像一直都没有跟你说过,我离开你之后的生活。”
谢熠:“……是没有说过。”
煎熬和挣扎在日日夜夜中流逝,到今天已经只剩下淡淡的痂了。羽梵回忆着,说:“离开之后,我的心情一直都很压抑。每天都浑浑噩噩,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劲,行动缓慢,也不想和别人交流,到了晚上就一个劲不出声地掉眼泪。后来爸妈带我去看了医生,诊断结果是轻度抑郁症。”
谢熠:“……”
羽梵看着谢熠严肃又凝重的表情,反而轻松地笑了起来,说:“是不是很搞笑,谈个恋爱把自己谈抑郁症了。”无论如何,这是一个把自己的伤口挖出来给别人看的过程,羽梵停顿,调整了下心情,继续说:“你可能没办法理解,我指的不是我们之间谁爱谁更多的问题,而是你是去一个新的环境,结识新的朋友,而我是留下来的那一个。我之前也说过,守着手机等一个人回信的感觉真的很不好,那个过程本来就可以让一个人变得很不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