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轻烟疑惑地看向他,他似乎很爱笑,这会儿笑地如春光灿烂般扬扬下巴冲她说了一句:“赔你的银子。”
林轻烟可不想随便要一个人的银子,她又随手把荷包抛回去:“比起银子,我更想要知道那人的名字。”
卫濯轻巧接住荷包,“那就用你的名字换,如何?”
“不如何,你不说就不说呗。”
林轻烟懒得再说,转身就走,在外面看戏不说,冻了半天,腿都站麻了。
抱着梅花枝往刚刚林安莲消失的方向走,应该没错。
果然,走出一条小道,就看见了有丫鬟来往行走,她又请了一位丫鬟带路,顺利地到了暖阁处。
先把梅花放在外面厅堂的案几上,掀开帘子进屋,就看见屋里一大半的妙龄闺秀都不见了,坐着聊天的都是些夫人们,感觉屋子都空了下来。
薛氏还在原位置上喝茶,两人视线相碰,她冲她咧嘴笑了笑,眸光流转,果然看到了已经回来的林安莲,光看外表,看不出什么异样,仿佛刚才没有和心上人约会拥抱过,她收回视线又坐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孟秋和蒋听雨也不在了,就剩范姝玉坐的稳稳当当,她也不奇怪,这人都订亲了,自然是不好再出去结交男子的。
范姝玉见她坐下,来了精神,看先她问:“去恭房用得着这么久吗?”
“嗯,肚子不舒服。”
范姝玉一脸不信,撇撇嘴道:“莫不是去与哪个男子幽会了?”
“你很好奇吗?”林轻烟现在手冰的难受,闲闲地回了一句。
范姝玉一噎,她的确好奇,好奇谁那么倒霉看上她这种失了清白的女人,娶回家也是祸害。
但她更关心的是为何这女人一点也看不出受了折磨和苦难的样子?难不成她根本没有遭受过那些?
不可能!都去了那种地方了,不可能逃得掉魔爪,一定是她装出来的,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其实心里已经难受地要死了吧。
若说她哪里有变化,那就是性子好像变了一点,变得话多爱笑了,还能刺她两句了。
范姝玉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发展的方向好像不对啊。
看着她明眸善睐,顾盼神飞,一双眼睛清澈明亮的样子,更加不理解了。
她亲眼看见她被带上马车的啊?也实实在在失踪了这许久。而且她亲口吩咐过要送她去那种腌臜地方,不可能出岔子。
范姝玉转了个话题,装作不解地问道:“你之前到底患了何疾病,如此凶险吗?还要去青山庙休养。”
“这种私密的事不好与你说吧,我也不想再提,反正已经痊愈了,不然今日我也不可能出来。”林轻烟端起温热的茶杯,喝了一口热茶,身上那股子寒意才渐渐驱散。
范姝玉在心里嗤笑一声,这人还挺会装。
“莫不是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病吧,这才不好与人细说。”
“倒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病,只是单单不想与你说,”末了,还满眼困惑地看着她加了一句:“我们很熟吗?”
范姝玉看她好似一副真诚发问的模样心里发堵,罢了,反正她再怎样嘴硬,也改变不了她是残花败柳的事实。况且她已经把最有竞争力的她踢走,成功与陈世子订了亲,这辈子她都与陈国公世子无缘了。
站起身,理理鬓发,与主人家告了一声罪,提前离席了。
林轻烟见她走了,没人来与她搭讪了,心里更放松,刚才已经听丫鬟说大长公主来过了,坐了一会与夫人们聊聊天又走了,年纪大了,这种场合也待不了多久。
她还挺好奇大长公主长啥样的,听说已经年过五十了,这么热衷于撮合小年轻的人,内心一定是喜欢八卦ʝƨɢ*的。
——
待宴席结束,已经是下午了,回到林府,三人也有些乏了,薛氏没多细问她们什么,说了几句话就放她们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林轻烟也是挺累的,回了烟柳院叫暖玉找了个花瓶把她带回来的梅花插瓶,她自己洗漱一番,拆了发髻和耳饰,换了身居家的衣衫就痛快躺倒床上休息去了。
扑到舒适柔软的被窝,摸着光滑细腻的绸缎锦被,忍不住喟叹一声,才觉得,回家是真舒服啊。
就像以前出去旅游,在外面玩倒是玩得挺开心的,但每次结束回到家,卸下一身的疲惫和风尘,隔绝了一路上的喧嚣与吵闹,才像是活过来一般,有种灵魂归位的安宁感。
日薄西山,日月交替。
在残月如钩时,宋凉夜进屋,一眼就看到了花瓶里一捧红的晃眼的梅花,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他想起她昨晚说过的话,要带梅花回来给他看。
空气中一阵幽香,他的心情也好了起来,漠然冷肃的面部线条都柔和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