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潘朵然和田亦和好很快,过了一会儿,田亦就过来了。
他坐到潘朵然另一边,小声说:“我们去吃西瓜好不好?”
潘朵然吸鼻子:“……好。”
两个人居然就这样和解了。
直到解散的时候,莫乌莉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吵的架。
他们几个住校,直接一起回学校。汤祁乐是开车来的。他喝了酒,现在是易思违开车。车后座上,潘朵然正抱着田亦的手臂说话。
车窗降下来,易思违问:“一起送你吧?”
莫乌莉拒绝了:“地铁还没停运,走几步就到了。”
说是几步,也有十来分钟。不过,十来分钟的路程也不远。
引擎盖光滑平整的车子扬长而去,莫乌莉转过身,边整理头发边往前走。他们是在公路旁分别的,人行道窄到可以忽略。路灯高大,哨兵似的矗立着。莫乌莉孤身一人往前走,没人能说话,自然而然就沉默。
有影子从后面来,她回过头,看到易思违骑着一辆脚踏车,优哉游哉跟上来。
她有点诧异,问:“你怎么过来了?他们呢?”
“还是送你到车站吧。”易思违骑着自行车,仗着公路上没人,自由自在,骑到前面又转弯,围着她转圈。
她被他逗笑了,别开视线,遏制着笑容散开。
莫乌莉说:“我一个人没事的。”
他却径自换了话题:“你今天很漂亮。”
“只有今天漂亮?”
回答这个问题时,易思违骑着车,正好绕到她跟前。他的笑脸熠熠生辉,帅气、可爱且轻巧,说的话也很让人满意:“不是这个意思,你一直很漂亮。”
明明没有多久,一下就到了车站。莫乌莉冲易思违笑了笑。他说“拜拜”,她只朝前走。莫乌莉踏上电梯,偷偷松了一口气。
这天晚上,睡觉之前,莫乌莉还收到了他的消息。易思违问她到家没有。莫乌莉明明看到了,却故意不回复,把手机放在一旁,三心二意地背书。没过多久,果不其然,他打电话过来。
莫乌莉早就存了他的号码,但在接通时,还是要先问一句:“你哪位?”
易思违说:“我是易思违。你没有存我的电话?”
“为什么要存?你就打过一次而已吧。”她本来是趴着的,现在转过身,躺在床上讲电话。
“嗯,还是上个学期。明天又要上思想道德修养了。”
“还没有结课吗?要准备期末考了吧。”
“系解肯定会挂很多人。”
“是啊。”
莫乌莉下了床,磕磕绊绊走到客厅,靠在墙边,盯着桌上的东西看。
易思违说:“以后你安全到家,可以发个消息给我。”
“为什么?”
莫乌莉想,现在是说“我会担心你”的机会,是她故意给他的。
男女暧昧,本来就是一来一回的事,就像打乒乓球,不能让球离桌,也不能让它在自己这边落两次。与其说年轻人之间热衷恋爱,倒不如说流行寂寞。所以,大家才喜欢虚与委蛇,确定关系反而是次要。
莫乌莉设想过很多种可能,要怎样和他对战,如何拉扯牵引,张弛有度。可是,易思违却不回答了。他是不会油嘴滑舌的类型吗?明明平时嘴也不笨。
易思违说:“班长。”
她还在琢磨,没有太上心:“嗯?”
他说:“我可能喜欢上你了。”
毫无技巧。
毫无铺垫。
没有暧昧。
也不绕弯子。
莫乌莉没吭声,没反应过来,也做不出判断。她太意外了。
他那头传来声音,易思违若无其事地说:“哦,网课缓存好了。那我先去学习了。晚安,班长。”然后挂断了电话。
她靠在墙边,很长时间都站在那。
没来由地,莫乌莉动弹不得,难以置信,不可理喻,过程怎么会变成这样?黑暗中,只有一个人的家里,她说:“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再在学校见面,莫乌莉又是最早到的教室,翻开书看了一会儿。差不多快上课,易思违才进来。
莫乌莉直起身。有其他人和他打招呼,他也点头回应,易思违被拉着坐过去。她也放弃了贸然上前。
一连几节课都是如此。
这个星期快结束,他才从微信上发了一条消息给她,说明翻译笔记已经发过去,不用麻烦她了。
莫乌莉去问,教授带的学姐,学姐评价很高,看来不知道是由易思违独自完成,直接夸的他们俩。
学姐说:“到时候钱到账了转你哦!”
莫乌莉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对易思违说了声“谢谢”。
同班同学约莫乌莉去复习局。她觉得这种场合很鸡肋,学习就学习,还非要聚在一起。当然,不排除有人就是需要监督,喜欢这种模式。她刚好运动不足,要出门,所以还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