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于卿,我知道你不怎么喜欢我们。”季观蕙说。
她的笑容终于显露出了牵强,“但现在不一样了。距离下一任元首选举只有两年的时间,这一次顾家不会再和上次一样了。尤其是双子,你的弟弟们,他们的心思叫很多人捉摸不透。”
提及顾家的双子,季观蕙的面色白了白,继续说:“他们是疯子,你一定要小心些。再不然,把卫鹤安推出去也好。”
“他们都是疯子,于卿,你可以回来,但绝对不可以稍微退让一步。”
这个时候的“他们”显然不仅仅是顾家的双子。
她猛然靠近于卿,附在于卿的耳边,悄声说:“只要稍微退让一步,他们就会意识到你是有弱点的。所以,要让他们自己争取,到最后厮杀到只剩下一个,你才能施舍出半点的好来。”
一席话内透露出来的信息惊人,于卿心下微沉,抿唇看向季观蕙。
季观蕙站直了身子,笑容恢复了优雅,“那么,我就不打扰你了。”
她很是干脆离开了,只有于卿手拿一口不动的香槟和新时待在原地。
于卿低头望了眼杯中的酒。
清澈透明的金黄色液体在酒杯中微微摇晃,投射着细碎的光,与画展周围的光线交相辉映。
这时,新时的脸出现在香槟酒的后面,扭曲成了滑稽又可爱的样子。
“于卿,她刚刚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
香槟酒被于卿还给了接待员。
又逛了一会,段此珩就端着咖啡与果汁过来了。
于卿向他道了一句谢谢,新时则是理所当然接过果汁喝了起来。
他就坐在椅子上,看见了一边的甜点就往嘴里塞。
只是吃了三块小蛋糕后,就被于卿阻止了。
“好吧,那我喝果汁。”新时举着空掉的杯子对段此珩说。
段此珩温和地笑了笑,然后让接待员为他去倒果汁。
于卿站在他的身边,在对方温和的笑容中,再次感觉到了一丝丝的熟悉。
“于卿觉得这些画如何?”
段此珩站在一幅画面前,笑着问道。
这一幅画叫做《回廊》。
“画的是高中时期我们学校的一处回廊,回廊两边连接的是学校的花圃和图书馆。”他为于卿解说着,也告诉了于卿这一幅画的灵感来源。
他不像是在介绍这幅画,反倒是通过这一幅画在回忆。那口中说出的故事细腻而委婉,隐匿起来的情愫便像是画内被风吹落在半空的花一样。
于卿耐心地听着他的解说,一双眼眸专注地望着他的眼睛。
随着最后的介绍落下,青年原本温和的笑容再次被红霞填满。
于卿这才回神,“抱歉。”
段此珩轻轻摇头,“没事的。”
他知道,这样的注视并不是本意,她只是习惯性地在旁人说话时耐心倾听而已。
注视是她表达尊重的一种形式。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身份,只要是与她说话,就能够得到她的注视。
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然而大部分人连与她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她站在最顶端,明明看见了所有人,却不自觉将所有人相隔开来。
从前的他不正是如此吗?只能懦弱地将所有的情愫隐藏,然后站在有勇气与她说话的人身后,在她视线扫过来的时候才敢真心实意地扬起一抹笑来。
“于卿,我好困。”就在这时,新时拽住了于卿的衣袖。
他揉着眼睛,困倦到说话都迷迷糊糊的。只喝了一半的果汁被他放在了桌子上,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要倒下睡着了。
这一副没有精神的模样于卿还是第一次见。
“是感到疲惫吗?展览馆里有一些休息室,要不要去那里休息一下?”段此珩说。
有地方可以睡觉自然是好的。
新时站起来的时候还拉着于卿的手,走路的姿势也摇摇晃晃,时不时打个呵欠。
“很快就到的。”段此珩笑道。
到休息室的门口,段此珩打开门。
新时看见了那柔软的沙发就直接扑上去,不出片刻就陷入了睡眠。
于卿看着无奈,但还是寻了一张毯子给他披上。
“他对于卿来说很特别吗?”
离开休息室时,段此珩突然问。
于卿轻愣,“是需要照顾的朋友。”
“这样啊。”段此珩站在她的身边,闻言稍微垂下脑袋,“看样子确实很需要照顾。”
他小心翼翼望了眼于卿,而后视线转回来,嘴角扬起一抹羞涩而满足的笑意。
既然是需要照顾的朋友,那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毕竟,站在她的身边……有些碍眼。
作者有话说:
本来还想把【男二】写得正常一些,但写完后发现又有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