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陈琛第一次学会恶作剧。
后来,过家家潮过了之后,程茉又致力于成为院子里最富的小朋友,其实她零花钱挺多的,但无奈院子里还有一个家里搞地产开发的小胖,钱更多。
她苦思冥想许久,聪明地找到了小陈琛,向他普及了婚姻法的规定,简明扼要、开门见山地通知他:以后咱们的钱就是夫妻共同财产啦!
“你知道什么叫共同财产吗?”小程茉眨巴着大眼睛,双手托着下巴盯着陈琛。
“就是……”程茉从陈琛口袋里掏出零花钱,塞进了自己口袋,身体力行地向他展示了,“你的钱就是我的钱。”
年幼的小陈琛指了指程茉口袋,问了一个很致命,很致程茉命的问题:“那你的钱也是我的钱吗?”
“笨蛋,当然不是啦,我的钱还是我的钱。”
“为什么?”
“因为,因为,你是我……”小程茉大拇指朝内指着自己,把重音放在“我”上面,“我选的老公啊!”
小陈琛有些迷茫。
晴蓝的天空上白云飞鸟,鸣声阵阵,小陈琛还没想好哪里不对。
就听到小程茉奶声奶气地催促:“快把你的零花钱都交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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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你的梦想是什么?”程茉的声音让陈琛收回了思绪,没等到陈琛回答,程茉又在自顾自地猜测,“考上京大?还是成为一名数学家?”
陈琛敛住眼中神色:“都不是。”
程茉眨巴眼睛:“那是什么?”
陈琛抬眼,对上程茉的视线,眼中审视的意味很明显:“你这么好奇?”
程茉心虚地移开视线:“对啊。”
“我……没有梦想,但是我有目标。”
“什么?”
“就是你说的,京大,还有数学。”
“目标和梦想有什么区别吗?”
“目标可能是向现实的妥协,而梦想是……灵魂的摇曳。”
“哦。”其实没太懂的程茉点了点头,因为有一个让她更在意的问题摆在她的面前,“我还有一个问题。”
陈琛点头,示意她问。
程茉说得有些犹豫:“你为什么说……”
陈琛低头凑近:“什么?”
她低着头,声音也放小了,声音不自觉地加上了一丝羞意:“你是我那个那个。”
陈琛扯着唇,气泡一样的沉郁嗓音麻麻地扩散在她的耳边:“什么?”
程茉被激得耳朵一痒,羞恼之余自我洗脑,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那个词又不是她自己说的。
于是她挺胸抬头,理直气壮地说:“你是我老公。”
声音大到周围的路人都看过来了。
程茉用高领毛衣的领口捂住自己的烧红的脸蛋,脚尖和脚后跟像跷跷板一样,依次一下一下地点着地面。
“嗯?”陈琛拖长了腔调,“见过告白的,但这么理直气壮的,还是第一次见。”
“什么啊!我的意思是——算了。”
程茉脸红,耳朵也红,脖子也红,话没说完,捂着脸,跺脚就往家走去。
一声轻笑后,陈琛的声音传来,“我没那么说。”
“啊?”程茉停下,沉默了一会,抠着手不自在地说,“常存可真能瞎掰……”
陈琛追上她的脚步,悠悠地说:“也不全是乱说。”
程茉怔然地转过头,迷茫地眨了眨眼。
他身子微弓:“我说的是——
“什么?”
嘴唇似乎贴到了程茉软软的耳朵,又热又湿又痒,颤栗一般,声音很低,悄悄话似的传到了她红透的耳里。
“你跟我失散多年的小老婆长得挺像。”
……
??
第56章 他喜欢
程茉懵懵地抬起眼, 如果说有一个,类似于计算机CPU的控制大脑思绪的东西,那么现在, 她的核心处理器一定已经烧坏了, 爆炸了, 乱成一团了。
宁静的夜晚,她的心脏深处生发出一阵强有力的跳动, 咚咚咚咚。
她艰难地吞咽着口水。
他为什么要那么说……
那是不是证明, 他也有那么一点喜欢自己?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 就像刚出芽的野草一样疯长, 又像给程茉的心脏装了加速器。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她纤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面颊比旁边的秋海棠还要红。
程茉微微偏着脑袋, 看向地面灰红色的路砖,声音又娇又羞:“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语句中间或夹杂了几声压抑, 但压抑不住的窃喜。
“哪里不好?”他的声音像从冰窖里掉出的伏特加, 酒液在玻璃瓶里肆意流动,一个音节一个音节的,让她从清醒变成醉晕晕。
气氛旖旎, 灯光迷离, 彩色的泡影在眼前恣意晕开。
不属于这个季节的灼热、滚烫,毫无预兆地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