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工具都找出来,开始给沐泽兰煎药。
煎药需要时间,还有专门的顺序之类的,可以说沐泽兰是真的娇气极了。
小娇花这也不是白叫的。
把药放进去以后,他拿手机定了个时,到时间会再加药。
想着沐沐也没吃饭,他又去后厨找了点食材拿过来。
沐泽兰睡得很香,高烧着被捂着也特别的热。
可能一开始有戚子苓抱着,他倒是没怎么作,后来戚子苓走了,热的不行就想踢被子。
踢了一半总算凉快了,他也醒了。
一睁开眼睛,他感觉有点天旋地转,脑子懵懵的,很疼很疼。
最重要的是——
阿苓不见了。
哪怕是晕的不行,沐泽兰还是一把从床上坐了起来,“阿苓?”
他的眼底瞬间染上了慌张。
阿苓呢?
他的阿苓呢?
看了一圈,他的视线定格在了门的位置,只见他先前上的锁没了,应该是被人给打开了。
瞬间,他的脸色煞白,心沉到了底。
又走了吗?
这次,还要他等多久?
他想着,把被子扔到一边,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就往外跑。
头很晕很疼,也完全不在意。
他只知道,不能让阿苓走,绝对不能。
打开门往外跑了两步,本想去院子里,结果正好看到在斜对面的小厨房,冒着烟还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阿苓。”
沐泽兰的眼睛一亮,直接小跑着就过去了。
他有气无力,喊出来的声音都很小。
戚子苓根本没听见。
这会儿,他正背对着沐泽兰做饭。
他熬了沐沐爱喝的八宝粥,还做了点小菜,西红柿炒鸡蛋。
主要是沐沐生病,不能吃太刺激的,他看了半天还是做了这个。
刚把菜炒好,倒进盘子里,就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声音有点踉跄,呼吸声也很喘。
他眉头忍不住拧了起来,连忙把锅放台子上转过了身。
“阿苓。”
沐泽兰直接撞进了他的怀里,双手抱着他,浑身都在颤抖,声音很娇弱。
他的阿苓没走,还在。
他抱的很紧,可惜没什么力气,脸贴在戚子苓的胸膛上,眼睛都红了。
天知道,他看到门锁被打开的时候,有多绝望。
一个人独行了八年,人回来了,然后再消失,有多绝望。
还好,阿苓没走,不然他觉得他会疯。
戚子苓心口都泛着疼,看着沐泽兰抱紧了他,身体都在颤抖,在害怕。
他眉眼都染上了几分心疼,还有复杂,似乎是没想到沐沐能有这么大的反应。
“怎么不穿鞋就跑出来了,头不晕了?不疼了?”
心疼归心疼,但看到他那么不爱惜自己,暴躁的情绪就又冒出来了。
他把人半搂在怀里,手背贴了贴沐沐的额头,还是有点热。
依旧没怎么退烧。
今天天气也还不怎么样,初春的风挺凉,垂下头看到沐泽兰连鞋子都没穿,有点咬牙切齿。
“沐-泽-兰,你是不是欠收拾!”
他一字一顿,右手托着沐泽兰的后背,微微弯腰,把人横抱在了怀里。
“抱紧了,别掉下去。”
他眉眼都噙着暴躁和恼火,语气又坏又怒。
“哦。”
沐泽兰撇了下嘴,脸蹭了蹭他的胸膛,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倒也没觉得羞涩。
八年前的时候,他就被阿苓这么抱过了,还是从浴室抱到……
思及八年前的那晚,他发觉自己污了,在想什么鬼东西。
看着怀里乖乖巧巧的沐沐,戚子苓心底冷哼了一声,抱着人回了房间。
把人裹在被子里,坐靠在床头,他狠狠地捏了捏沐泽兰的脸颊,咬牙道:“自己发着烧呢不知道吗?还有,配药为什么不喝了,因为老子?”
他自己都没发觉,在外人面前他很少自称老子,也没那么野。
偏偏在沐泽兰这里,就变成了这样,恨不得把人给欺负死了的那种。
且他还是只有在暴躁的时候,才会用这个自称。
“不想喝。”
沐泽兰低声呢喃。
帮他煎药的人走了,他还喝什么喝。
“任性,自己什么身体不知道吗?”
戚子苓气的不行,倾着身子在他唇瓣上狠狠咬了一口,听到沐沐疼得哼了一声,才罢休。
他没用劲,也没咬破,知道沐沐天生痛觉神经敏感,就想让他长长记性。
“最了解我身体的人,不应该是你吗?”
沐泽兰头昏脑胀,靠在戚子苓的肩膀上,从小到大都是阿苓在他身边照顾他。
知道他吃什么不吃什么,知道他对什么过敏,甚至知道他生病喝什么药……
连他对他自己都没那么了解,偏偏阿苓就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