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打的么?”
另一个民警掏出本子, 冲着向奶奶问道, “你和这家什么关系,为什么要闯过来打人。”
“警察叔叔,侬不要乱讲。我没有打人,我就是来看热闹的。”
向奶奶拎了拎胸前系着的围兜兜。
“我住对面橘中里, 刚才在家里做饭,听到这里很热闹, 就跑来看看。我连她的一根毫毛都没碰过。”
“你没打我,我怎么受得伤?”
马春花尖叫道, 撩起袖子,露出点点青色的淤痕。
“搞笑咧, 你怎么受伤的问你自己呀,我哪能知道的。”
向奶奶白了她一眼。
“你们见到她打人了么?”
民警转而问围观群众。
“打人?小宝奶奶, 你看见了么?”
一个烫着卷子头的妇女用胳膊肘捅了捅站在身边的老太太。
“什么?我不知道?我眼睛不好,耳朵也不好, 你说大声点。我听不见。”
小宝奶奶眯着眼睛, 一脸茫然。
“你呢?你看见了么?”
民警又问旁边的老爷叔。
“我不知道,我刚到。吃饱中午饭没事情,散步的时候看到这里停了一部警车,就来凑凑闹猛呀。”
秃头大爷笑眯眯地摇着扇子。
“胡说八道, 你明明早就站在这里了。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
马春花用颤抖的手指指着他们, “我知道了, 你们都是一伙的。欺负我这个外地来的是吧?”
“谁欺负你?我连你是谁都不认识,吃饱了撑的哦。散了散了……”
老头抬起头鼻子哼哼,挥舞起双手赶人,“都回家去,大热天的,围在人家门口做什么。”
看到这些人就这么散了,马春花急得直跳脚。
“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报的警?”
警察也觉得一头雾水。
他们这才刚下警车,就看到这个浑身脏兮兮乱糟糟的女人冲了上来,嘴里喊着“青天大老爷给我做主啊”,说着就往车子底下滚。
他们两个警察七手八脚把她从警车下面拖出来,结果就出现了眼前的一幕。
“是我报的警。”
明奕仙举起手,“这个女人是后头这家的保姆。她被开除后,赖着不肯走不说,还在门口造谣生事,引起围观,所以我就报警了。”
“是你啊,小项同学。”
民警一见向帅的脸,立即认出了他。
这不是本社区的防诈骗,防传销小英雄么?
向帅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晓得了。项帅你不但勾结这个凶老太婆,还勾结警察一起来对付我!有钱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上海就是资本家的乐园,不给穷人活路!”
马春花“恍然大悟”,立即嚷嚷开来。
民警放弃和这个女人继续沟通,直接去问向帅。
“她贪|污我家菜钱,还故意把坏了的东西给我吃。我气不过就解雇了她。结果她说除非赔给她一万块,不然打死都不走。”
“什么?一万块?疯了吧!”
向奶奶后悔刚才那两下真是打得太少了,早知道她如此贪得无厌,应该直接上脚踹。
“干什么?我看人家电视里,老板解雇员工都要赔偿的。”
马春花梗着脖子喊道。
“阿姨你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
警察不赞同地说道。
明哲见向帅被气得面色发白,冷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打官司吧。爸爸,师兄有熟悉的律师么?”
“那太有了,就他做的那些生意,又是酒楼又是酒吧,隔三差五就需要郭律师出马。”
明奕仙说着,作势掏出手机,“我刚好也有郭律师的电话,现在就让他过来吧。”
“什么律师,什么官司?”
马春花恶狠狠地盯着他俩,“我们的事情需要你们这些外人来指手画脚?你们晓得个屁!”
她嘴里这么说着,脚底下却是一点点地往蛇皮袋那边挪去。
“别想吓唬我,老娘从乡下到上海讨生活。走过三山五码头,胳膊肘上能站人。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
她说着,扛起蛇皮袋,拎起脸盆。
“你等着,我早晚会来找你。呸!”
说完,脚底抹油要跑。
“等等,你跑去哪里?把我们警察当什么了?”
年轻的警员拦住了她的去路。
“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你往哪里走。”
“我,我……”
马春花脸上的肌肉都在抖。
马春花心虚啊,不说这些年贪|污的那些菜钱。光说她洗碗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实际上偷偷拿去黑市变卖那些水晶玻璃茶具……一桩桩一件件加起来,说不定还真的要去坐牢呢。
“小项啊,好孩子。阿姨跟你开玩笑呢。”
想到这里,女人立即换上一张笑脸,要往向帅身上贴。明哲一个箭步,挡在两人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