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人见了晋王,都是微微的一吃惊——装的十分之像,仿佛他们都不知道晋王在此一般。
在行过礼之后,苏停看向了李长风:“长风,怎么回事?不是抓贼人吗,怎么到了现在,贼人还是连个影子都没有?”
李长风稳住自己急迫的心情,指着禅房道:“卑职怀疑有贼人在里面,只是晋王方才同住持大师在里面参禅,卑职不敢冒进。”
苏停皱眉,扫了一眼持刀的王府护卫,随后满脸肃然地看向晋王:“王爷,有贼人公然闯入张相爷府上杀人,我等应当竭力擒拿,还请王爷让开。”
他对晋王态度十分强硬,甚至不屑将“如朕亲临”的令牌拿出来。
凭一个赤脚王爷,拦不住禁军。
晋王冷声道:“本王刚才里面出来,未曾见过贼人,苏指是在怀疑本王?”
苏停丝毫不惧他,大手一挥,让身后手下鱼贯而出,和晋王护卫刀对刀,面对面:“若是王爷相让,自然不怀疑,可若是王爷不让,那我就有理由怀疑,也只能秉公处理。”
“如何秉公?”
“连您一同带走,”苏停挺直了身躯,提高了声音,“王爷恕罪,禁军是奉令行事,为缉拿要犯,谁都可以得罪,唯独不能让要犯跑了!”
他又低声道:“王爷,这里是京都,不是潭州,并非您一句放肆禁军就能让开,您想要拦住我,得有实力。”
晋王在朝中再如何得力,也没有分毫兵权,手底下这几个人手,一旦出事,连王府都护卫不住。
如此力量,和禁军对峙,无异于螳臂当车。
不等晋王回答,他再次大声道:“王爷,时间紧迫,请您让开。”
谢川走出来,走到晋王身边,脸上也带着笑,同时看向了眼前的三座大山。
“苏指挥使,张相爷,二位方才是说要将王爷抓走?下官敢问一句,王爷犯了什么事?”
他话里藏了刀子,软绵绵地刺向了苏停和张瑞。
说要带走晋王的是苏停,他却将张瑞也算了进去。
苏停不怕话里的刀子,高高耸起的颧骨越发显得尖刻:“王爷阻拦我缉拿要犯,我带走王爷,以免影响三衙办事。”
谢川冷笑道:“下官看未必。”
他看向张瑞,言辞忽然激烈:“你们要抓王爷,恐怕是因为王爷在宫中指出张贵妃仪仗有违宫制,僭越无礼,扫了张贵妃的颜面,所以张相爷才和苏指挥使联袂而来,借抓贼之名,要报私仇吧!”
第二百四十六章 舌战相国寺
宫中一番言语交锋,还未传到宫外,张瑞和张旭灵一出宫门,就和苏停一同查看了家中情形,又一起前来大相国寺,根本不知道宫中晋王和张贵妃的言语交锋一事。
此时谢川直指苏停和张家父子前来,并非真的为了抓贼,而是要报复晋王,打的张家父子和苏停措手不及。
“这位想必就是王府长史,果然口齿伶俐,”张旭灵出声,喝止谢川,“禁军护卫都城,万事从严,都是为了陛下安危,今日不管是张家还是王家,就算只是平头百姓家,出了杀人大案,禁军也照样要查!
我们张家是苦主,与禁军联袂前来,有何不对?
至于晋王与张贵妃之事,乃是天家私事,张家毫不知情,纵然知情,也不会因此对晋王做什么,何来报复一说。”
“你说没有报复,那就没有报复吧,究竟事实如何,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到!”谢川冷笑。
他看向苏停,勾起一抹讥讽之笑:“苏指挥使说抓贼,把这里管控的密不透风,我们王爷想进来为亡母办一场醮事,都要经过重重阻碍,张家却是能进,能搜,就算是官府办案,苦主也没有亲自出马的道理,我看这皇家寺庙,干脆改成张家的家庙吧!”
他言语毫不客气,这些话,晋王不能说,别人不敢说,但是现在苏停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晋王踩到泥里,那他就不得不说。
张旭灵再次急喝:“长史慎言!王爷要办醮事,首座去办便是,苏指挥使要进去搜查,也自去,两不相干之事,倒把咱们家这个苦主说的如此不堪!况且我爹是执宰,府中书文众多,岂能和平常人家遭贼相提并论!我看倒是王爷咄咄逼人!”
“王爷咄咄逼人?”谢川寸步不让:“大相国寺有僧房千间,苏指挥使却偏要搜查王爷和住持谈论佛法的这一间,是何居心?难不成又是要往里面放什么东西,栽赃王爷?今日我纵然死在这里,也不会让你们再次得逞!”
一个“又”字,一个“再”字,全都让人想起十一年前晋王离京的那一桩官司。
张旭灵敌不过谢川,只能将目光看向张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