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明回到房间,细细看着那张照片,陷入了沉思。
门吱呀一声,她连忙放好钱夹,拢了拢被子。
云遇抬头看她:“怎么了。”
她朝柳月明走近,正要伸手去抚摸她的额头。
柳月明用手挡开,冰凉的手腕刺骨,眼神也似寒刀。
云遇迟疑了一下,将手收回。
她手放下,捡起钱包递给云遇:“你自己的东西,自己保管好,别放我这里。”
“好。”她接过钱包。
柳月明又思索了一会儿:“对了,你说的要找妹妹,可有什么线索没有?或者说,你家给她留了什么东西没,比如,信物什么的。”
“信物?”云遇坐下:“有。”
她从怀里掏了掏,半响,掏出条银色手牌来。
这手牌她又好多条,都是为了找她定的,见人就给。
柳月明一惊。
前世,她在郁开身上看见过一模一样的手牌。
而......云遇和她长得又那么像。
心里七上八下的,这事很狗血,但也很.....。
她惊诧地盯着云遇:“我记起来了,郁开有条一模一样的手牌。”
云遇瞳色一淡,不可置信,郁开?怎么可能,就她那样子......那样子,的确和她长得相似,的确差不多啊。
她心猛地一颤,快速跳起。
“她手牌上写的什么,你还记得吗?”
云遇有些激动,双手揽着柳月明的肩,眼神恳求。
柳月明耸肩:“哎,你弄疼我了。”
她后退半步:“抱歉。”
沉默半响,柳月明说道:“好像是,是她的生日。”
生日?
“六月十八?”
“嗯。”
云遇瞳孔地震,身子一下歪倒在座椅上,有种难以言喻的痛彻感袭来,从胸口开始,压得她喘不过起。
柳月明看她脸色一下惨白,呼吸不畅,连忙问她:“难道是真的?”
郁开真的是她的妹妹?
可郁开有自己的家人......。
她也疑惑起来。
云遇吐了口气,喃喃:“我还,还给她输了血,我们的.......血液......配型成功了。”
柳月明捂着嘴,震惊到无法言语:“她做手术,你给她输的血,那不就是.....。”
脑海一下灌入郁开的事迹,她出生在小乡村,父亲赌鬼,妈妈是残疾,弟弟也和她长得十分不相似,大山里出了这么一个好苗子,着实让人羡慕嫉妒排挤,从小受到的孤立数不胜数。
光是漂亮,就足够让人妒忌了。
而郁开呢,原本是高门大户的千金,本该优渥无忧长大,却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坚强活着。
经历导致了她的个性变得坚韧,同时,也没有安全感。
她的心更加疼了:“小郁她......真的是。”
云遇也一下接受不过来,若郁开真的是,那她和她还有那么大的矛盾,她宁愿她不是。
“我去验dna,等结果出来再说。”
出门后,云遇火速赶往鉴定科。
三个小时后出结果。
这漫长的三小时,她的心注定是悬着荡着的。
无非两种结果。
郁开不是,那就意味着她还要继续寻找,也是一个漫长的痛苦。
郁开若是......。
她心里五味杂陈,从前种种,她如此对她,高傲地宣誓柳月明是她的,针对她,欺骗她,挑衅她。
这些都让她狠狠自责,这不是作为一个长姐该有的风度。
在家里,她虽是老大,但她无数次幻想过,找回小妹就要好好对她,找回小妹,一家人就能彻底平和在一起。
然而现在。
她希望她是,又希望她不是,一旦她是,那么,对于自己来说,要同她竞争柳月明的唯一优势,或许荡然无存了。
柳月明不看重,可她......看中。
坐了会儿,冒身冷汗,她支撑着站起身,缓缓走到郁开病房门口。
推开门再看,久久凝望了一会儿。
想着前世的回忆。
她同郁开说,她是替身。
想着今生的回忆,自己竟做了那么多针对她的事。
如今,她正躺在床上,头上裹层纱布,静静地躺着,这样的场景,竟头一次牵动她的心。
是她的妹妹吗?
那体内流出的血液,都是倔强。
此时,身旁站了一个人,那人盯着她笑:“云小姐,你和我姐姐长得可真像。”
云遇看过去,见男生正对她说话。
男生长得高挑,皮肤呈小麦色,眼睛是单眼皮,整个长相都是平展的,而郁开五官深邃,立体,根本同这个平平无奇的男生扯不到一起去。
她站定,对着他似盘问:“你们老家是哪里的。”
郁复:“永平县平福镇。”
云遇:“镇上?”
郁复:“村里。”他疑惑:“你问这个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