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复仇只是一个幌子,是她的哥哥们想让她死,所以他们才会哄骗着她来东黎国,还美名其曰是为南溪国出一份力。
即便她知道,却也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她再厉害,也不过就是个女子,最疼爱她的父皇死了,她就只能任由那些拥有权势的草包哥哥摆弄。
慕容年冷笑一声,她的命运由她自己掌控,那些白痴们休想利用她。
方才冷煜失神的对她喊出‘年年’二字,这就说明她许是跟冷煜之前认识的某个女子长相相似,就连名字都有相同之处,这才会令冷煜认错人。
而且那女子定然是冷煜的心上人,说不准那女子还已经死了,才会让他如此惦念。
不光如此,说不准他的夫人苏年年,也只是那个名为‘年年’的替身。
若不然以她知道的消息,苏年年和冷煜只是认识了没几日,他又怎么会对她那般上心?
以她打听到的消息,冷煜手握重兵,在东黎国内深受百姓信赖,令皇帝忌惮猜疑。
慕容年猜测这皇帝根本就知道她的来意,更清楚那些香烛中被动了手脚,皇帝却按兵不动,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杀了冷煜栽赃陷害给她南溪国。
一会她可以试探一番冷煜,若是能接近他,她倒是可以利用自己的容貌迷惑他,让他为自己所用。
若他对她有意,那她大可以助他一臂之力,趁机造反杀了东黎国的狗皇帝,而后举兵前往南溪国,一举拿下南溪国的皇位。
等到冷煜坐拥江山,将两个家国收于掌下,她便杀了冷煜,自己称帝。
她要做史上第一个女帝,她要让那些人看看,女人也可以做皇帝!
相信没有哪个男人能抵得住权利的诱惑,便是冷煜对她的美色无动于衷,也不可能对指点江山没有兴趣。
这个交易,冷煜稳赚不赔。
皇上坐在龙椅上,他看起来大概不到四十的样子,精神还不错,只是发髻两侧夹杂的白发,衬托得他有些苍老无力。
苏年年瞥了一眼皇上,又看了一眼旁边那个举着酒杯饮酒的男人,心中默默感叹道,同样都是即将四十的男人,长得好看是真的占优势。
慕容年不找皇上和亲,却偏偏指着他来,看来慕容年也是个外貌协会的。
“今日设宴是为定北大将军洗尘,也是为了迎接南溪国的使臣和公主。”皇上举起酒杯,声音如洪钟般响亮:“这杯酒,朕敬给冷将军。”
“冷将军在边关为东黎国防守十几余年,为家国百姓奋战沙场,弃小家而顾大家,实乃东黎国的典范!”
在这里,几乎都是晚辈敬酒给长辈,或者是权势低的给权势高的敬酒。
皇上身为九五之尊给一个将军敬酒,这也说明了皇上给他的面子和尊重。
在场的官员,没有一个认为他受不得皇上敬酒,反而他们一个个的都觉得皇上此举甚是正常。
定北大将军为了东黎国,常年在边关打仗,几乎都没有回过京城,就连发妻去世,都没有赶回来见她最后一面。
可以说他为东黎国奉献了自己的一生,是整个东黎国中,唯一当之无愧被皇上敬茶的将军大臣。
九千岁神色淡淡的举起酒杯,他瞥了酒杯中的花雕酒,色泽发黄,气味微涩,一看便是被下过什么药物。
他平日最喜饮酒,上一世喝过的酒,比吃过的饭还不知要多上几倍。就皇上这点把戏,真的是宛如孩童游戏一般。
皇上将酒杯里的酒水饮尽,而后抬目望着他,见他迟迟不动,沉吟着问道:“爱卿怎么不喝?莫非是这酒不合胃口?”
九千岁淡淡一笑,他将眸中的冷意隐藏下,把酒杯微微倾斜,那酒杯中花雕酒便滴落在地上,洒了一地。
众人皆是一惊,皇上敬他酒没什么,可他不喝下去反而洒了一地,这可就是对皇上大不敬了。
苏年年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蹙了蹙眉,他这是什么意思?
“如陛下所言,臣为了东黎国,抛弃小家。臣对得起这家国,却愧对已亡的发妻,臣自认受不得这杯酒,望陛下恕罪。”他抬起眸子,声音低沉沙哑。
苏年年离他比较近,众人没有看清楚他的神色,她却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眸子中毫无伤感之色,面无表情,甚至看起来还有些漫不经心的敷衍。
他不是因为那个死去的发妻哀悼,而且据青禾所言,他似乎很喜欢喝酒,酒量也不错,在大婚那日还把所有宾客都给喝多了。
这样一个爱酒之人,没道理非要倒掉杯中酒,更没理由因为这种事驳了皇上的面子。
除非那酒杯里的酒水有问题,他看出来了,所以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