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芝愣愣的将苏年年的话听完,神情变得有些古怪。
她原本也不想挑衅苏年年的,冷原昨日找她喝花酒,后来他喝多之后便将她从醉月楼里赎身了,还允诺了她少夫人之位。
灵芝虽是醉月楼的头牌花魁,却是可以自由的选择接不接客,或是接什么样的客人。
若不是那少夫人的位置太过于诱人,她也绝不会让冷原给她赎身。事实上,她自己赚的银子早就可以为自己赎身了。
青楼是个消息灵通的地方,灵芝早在前几日便听说京城里那个为了冷原,将自己活活拖成没人要老姑娘的苏年年,悔婚嫁给了冷将军。
她依稀还记得苏年年之前不顾身份,跑来青楼里将冷原从她的榻上带走,那时苏年年哭的像是随时都会崩溃一般,所以听到这个传闻后,灵芝惊讶极了。
虽然灵芝认为苏年年也是个可怜人,但这世界谁又不是为各种事由所束缚,或是金银财富或是权势地位,又或是像苏年年一般为情所困的傻子。
没有谁值得被同情,永恒不变的只有利益。
苏年年嫁给冷将军,便是将军府中地位最高的主母,即便冷原将她抬成了少夫人,也是会被苏年年压下一头的。
人往高处走,灵芝并不愿意被一个为情所困的蠢货压住,所以她清晨听到有人在院子里说什么给主母敬茶,她便急匆匆的穿好了衣裳跑了过来。
她原本是想给苏年年下个马威,试探一下苏年年对冷原是否还有旧情,若是能三言两语令苏年年被她压下一头去,那便是更好不过了。
没想到苏年年才一年不见,倒变得如此尖牙利齿,还懂得利用自己的身份欺压人了。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男声从大堂外传来。
即便灵芝没有回头,她也瞬时分辨出是冷原来了,她咬了咬唇,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眸中闪烁着泪光。
“夫人饶了奴家吧,如今您都是将军夫人了,您便大人有人量,将原来的事都忘掉吧。”她声音有些凄然,低低的啜泣着。
冷原皱了皱眉,他往前走了两步,抬头看向苏年年:“你对她干了什么?”
苏年年端坐在高处,神情慵懒的低低嗤笑一声,果然装可怜委屈这招,是个白莲绿茶就能信手拈来。
灵芝自然不可能让苏年年先说话,她抬起满目的盈盈泪水,伸出柔软的小手扯住了冷原的手掌:“冷少爷,奴家听闻今日是夫人的敬茶礼,便想着奴家也算是将军府的人了,匆忙的便赶了过来。”
“谁知道夫人看见奴家,就要将奴家掌嘴一百,说是要为一年前在醉月楼的事情出气。奴家求求少爷,救救奴家吧......”
她哭的梨花带雨,令看得人都忍不住想要将她搂在怀中好好疼爱一番。
灵芝不怕在场的姬妾拆穿她,就是因为她知晓那些姬妾们,也都是不喜苏年年的,她们都巴不得苏年年赶紧滚蛋才是。
就算哪怕她扯谎说苏年年方才打了她,都不会有人多嘴拆穿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反正这事不管最后怎么样,都惩罚不到她们身上去。
冷原最见不得女人哭泣,看到她的眼泪,冷原的心肝都有些发颤。
他拍了拍灵芝的手背,示意她不要慌张,而后冷声对着苏年年质问道:“灵芝说的可是实情?你为了一年前的往事,便要掌嘴罚她?”
冷原看着她的眸子里带了些厌恶,他最烦的就是女子争风吃醋,再加上如今苏年年魅惑他爹,令他在京城中丢尽了脸面,他恨不得把苏年年千刀万剐。
苏年年勾了勾唇角,漫不经心的挑了挑眉,瞥了冷原一眼:“冷少爷这是在质问我?”
冷原听到她高高在上的口气就反感,他的心中升起一团莫名的愤怒,他态度生硬的反问道:“是又如何?”
“苏年年,你莫不是以为自己嫁给了我爹,便可以骑在我头上撒野了?”冷原皱起眉头,声音中满是不屑:“我才是我爹唯一的嫡子,是我爹最重要的人!你不过就是我爹心血来潮娶回府中的一个玩物罢了,她们唤你一声主母也是看在我爹的面子上!”
苏年年听到‘玩物’两字时,眸光中已然布满了冰霜。
冷原这般公开与她叫板,若她稍有处置不当,这几日她积攒下来的主母威严,便会烟消云散。
如果她落了下风,冷原的姬妾和将军府的下人都会看在眼睛里,往后便没人会信服她的话了。
毕竟按照冷原所言的,他才是将军府的主人,而她不过就是随时可以休弃的将军夫人罢了。
其实冷原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他是冷煜的嫡子,在大事上,冷煜肯定会向着冷原,而不会向着她一个外人。但这种内宅之事,她有百分之八十的自信,冷煜会向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