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这会儿宴厅里已经所有人都到了，怎么一眼看去，像是只来了几十个人似的。
其他人呢？
还有，为什么这些人看晚晚的眼神，仿佛她是外星人似的？
好奇中夹杂着探究。
敬畏中还带着些不可思议。
没等陆长川想明白，就听到陆老爷子威严的声音。
“长川？”
“祖父。”
“对小晚好一点，比以前，更好一点！以后要是让我知道你欺负了她，或是生了什么花花肠子，我打折你的腿！”
？？？
“祖父？”
陆长川抬眼，神情错愕。
谁能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晚哪……”
浑然不觉宴厅里所有人都呆若木鸡，陆老爷子拍了拍叶晚的肩，“你跟我来！”
说着，陆老爷子转身朝屏风外走去。
抿嘴浅笑，看了陆长川一眼，叶晚抬脚跟了上去。
身后，陆长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那无数的疑问，也跟了上去。
已是冬日，院子里的树梢上还挂着雪。
可地上、苗圃里、假山上……都打扫的干干净净。
头顶暖融融的阳光打下来，空气温暖又清冷，沁人心脾的舒爽。
一路往正屋走，陆老爷子回头看了叶晚一眼，“猜到了？”
叶晚点头。
“那……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
陆老爷子又问。
叶晚摇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小小软软的，还冲我吐泡泡。”
“爸爸说，那是弟弟。妈妈说，即便多了个孩子，我也还是他们最爱的女儿，是这世间无人能够代替的独一无二。”
轻声说着，仿佛回忆起了当年的事。
叶晚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可眼眸里，却有些说不出的感伤。
“小晚，祖父谢谢你，也谢谢你爸妈……”
说话时眼睛湿润，陆老爷子拍了拍叶晚的手，指了指眼前的屋子，“去吧，去陪陪你祖母。知道你们今天要来，她惦记了好些日子了。”
“好。”
叶晚点头，又回头看了眼神色安静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陆长川，转身进了院门。
掀起的帘子后响起了祖母慈爱的“小晚”，和小包子飞扬的“叶小晚”。
门帘落下，再什么都听不清了。
陆长川回头看向陆老爷子，目光中有些茫然，“祖父？”
“你跟我来……”
陆老爷子长长的叹了口气，拄着拐杖，朝正屋另一侧走了过去。
看方向，是去四叔的院子。
陆长川默不作声的跟了上去。
眼前是一块又一块的青石板砖。
脑海里，是方才祖母骤然亮起的眼眸，和那声意外又惊喜的“阿晟”。
再想到祖父对陆长苓的处置。
对众人包括他在内那些言语分明的敲打。
以及，对晚晚明晃晃的偏爱。
陆长川眸光骤缩。
有个答案在心底呼之欲出。
再抬眼，就见祖父已经推开门进了屋子。
深吸一口气，陆长川跟了进去。
就见陆老爷子从抽屉里翻出一本相册，打开来转向他，“看看……”
陆长川垂眼。
只一瞬，错愕失神，“祖父！”
第1264章 可……那是晚晚啊！
“相册里的那张黑白照片，是一张全家福。
坐在正中的祖父和祖母还很年轻，一眼看去才四五十岁的模样。
还是中年人的陆老爷子穿着一身中山装，身旁的陆老夫人穿着件旗袍。
即便放在当下，也是男帅女美。
两人的身后站着三个个头参差不齐的帅小伙。仟仟尛哾两人中间还站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儿。
陆长川怔怔的。
四岁的小包子，他在泗城见过的。
甚至为了给晚晚帮忙，他还去小包子的幼儿园参加了亲子运动会。
两年的功夫，他亲眼见证了小包子的成长。
而眼前的黑白照片里，那个小男孩儿跟小包子长得一模一样。
几乎像是复制粘贴出来的。
可陆长川知道，那是四叔，陆彦晟。
刚才所有的疑问，在看到照片的这一瞬，仿佛都有了答案。
就连祖母这些日子肉眼可见的好转，仿佛，都找到了正解。
“可是，可是……”
陆长川脑子里有些乱。
虽然当初那封信里说四叔留下的是个女儿，可三爪鳄招供时，翻供说那是个儿子。
而此刻，甚至连亲子鉴定都没做，祖父已然认定，那就是四叔的儿子。
哪怕他派出去的人以潞城为中心找遍了周遭十多个省城。
可……那是晚晚啊！
又是懊恼又是悔悟，期间还掺杂着无数的骄傲。
一想到四叔的孩子，他的亲侄子，流落在外的这么多年都被晚晚一家保护着，悉心照料着，陆长川就觉得心情说不出的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