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时的他，从业内小有名气的小老板，变成了寰宇传媒的一个经纪人。
再签不到一个艺人，要么降薪去做艺人助理，要么自请离职。
那一年的他，感觉天好像从来没亮过。
无论什么时候，头顶、眼前，都是黑漆漆一片。
直到那天，他在街边的长椅上，遇到那个光一样的少年。
“你饿吗？”
穿着快递小哥的制服，一张脸却透着少年的稚嫩。
少年自顾自的坐在他身边，把自己手里的卷饼拧了一半递给了他。
少年的表情格外自然，就仿佛他们是认识已久的老朋友似的。
几块钱的卷饼，是醴城的本地小吃。
街边随处可见。
少年买的是最便宜的，除了鸡蛋就是青菜，连一根一块钱的淀粉火腿肠都没加。
可他递给他的那一半，却比他自己手里的要多。
封粟恒愣了很久，少年也等了很久。
接过卷饼的那一刻，封粟恒抬起了头。
然后，看到了少年那张帅气的脸。
叶晚听得叹为观止，“送上门的顶流，恒哥你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是啊……”
落在贺斯臣身上的目光格外温和，封粟恒满目追忆，“那一年，我俩几乎没在公司配的宿舍里休息过。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去工作的路上，真的是铁打的陀螺一样的在忙。”
好在，忙出结果了。
叶晚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那个路痴又社恐的贺斯臣，竟然曾经还做过这样的事？
“想不到吧？我也想不到……”
封粟恒笑道：“后来我问过他，他说，那天为了我，他在那附近徘徊了一个多小时。他总觉得，他要是不做点什么，可能下一瞬，我就上天桥了。”
身旁就是天桥。
天桥对面是一所小学。
而每天那个时段，天桥上下都是来来往往的小孩子。
他看了天桥多少眼，那个少年就看了他多少眼。
最后，鼓起勇气，拎着一份卷饼坐在他身边，朝他伸出了那只手。
仿佛从那一天起，他的生活从黑暗一路走到了光明。
贺斯臣越来越火，他从经纪人，变成了寰宇的金牌经纪人。
再后来，老板想让他做经纪总监，统管寰宇的所有经纪人和艺人。
他拒绝了。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不想放手，生怕贺斯臣到了别的经纪人手里，所以要攥紧这棵摇钱树。
只有他知道，他只是想对得起那个少年，和他自己的良心而已。
是那个少年把他从绝望中拉出来的。
他要做的，是不让他后悔曾经的那个举动。
“在外人眼里，我们是经纪人和艺人的关系。其实在我心里，是把他当儿子的。”
看清少年的那一眼，封粟恒恍然间觉得，如果他的儿子没离开这个世界，说不定就是这个模样。
帅气、善良、像光一样带给人一点微薄的温暖，却足以抚慰人心。
“经常有同行问我，他们开多少价，我才愿意放手。”
封粟恒笑着摇头，“我不会放手的。除非有一天，他告诉我，他找到了他的家人，朋友，不需要我了。否则，我不会放手的！”
无关金钱。
做人做事，首先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其次，要对得起那些不应该被辜负的人。
第658章 这双眼睛是开过光的
“贺斯臣走的时候，手里拎着一袋书，以及半包没吃完的零食。
小包子依依不舍的叮嘱他，“斯臣哥哥，记得要快点吃完哦，放太久就不嘎嘣脆了。”
“好。”
贺斯臣点头，眼睛晶亮的看向叶晚，“我下次还能来做客吗？”
“当然。”
叶晚笑着看向封粟恒，“下次来之前，提前告诉我，到时候，你们可以住隔壁。”
为了陪她过年，沈聿新买了隔壁那套房子。
可从开年到现在了，叶晚都没遇到过他。
不知道下一次在走廊遇到他，会不会是明年年前了。
叶晚指了指隔壁那套房子，“那是沈聿新的房子，不过他不怎么住。回头你们要是来，我让阿姨打扫干净，你们当酒店就好了。”
封粟恒看向叶晚的目光里，又多了几分探索。
明明只是刚出道的新人，可她认识沈聿新这样的音乐顶流。
而且听她那语气，两人关系还很好？
恐怕他的功课，要重做了。
眼见贺斯臣又大金毛一样可怜巴巴看着封粟恒，生怕封粟恒觉得不好意思，叶晚笑道：“恒哥，咱们是朋友了，是吧？”
“当然！”
封粟恒点头，“那下次来，我们就不跟你客气了。”
挥手告别，目送奔驰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叶晚牵着小包子的手转身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