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在骂朕?
小陆大夫撑着闻征的背,努力地控制自己的表情:“……”
救救我,救救我,我不能笑,笑了就要被抄家灭族了……
白雪楼叹了口气,觉得头更疼了,她掠过了那句诅咒,看了看加美子先前写的内容。
白雪楼脸色微微一变。
嗯?
云雀奇道:“白大人,她在写什么?”
“她说……”白雪楼眉头微蹙,“如果不想见到讨厌的男人,现在就赶紧离开吧。”
啊?
众人俱是不明所以,云雀用神识问加美子:“你在打什么谜语?”
加美子惊怒:“?八嘎,打谜语什么的,我才没有呢!”
味儿太呛了,云雀被熏了个绝倒 ,责令道:“给我用云秦的语序说话!”
加美子登时老实起来:“我没有打谜语,你是笨蛋。”
笨蛋云雀还是没听懂,但此时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就算是瞎子都能看见——
此时的大海,像是被煮沸的开水,咕嘟嘟地往外冒泡。
噫!!
八俣远吕智的阴影还在,小船娘登时吓得躲在了周云讫背后,少帝虽然还是一副不耐烦的表情,但也握住了自己的剑柄。
咕噜、咕噜、咕噜噜……
海面突然整个儿向下坍塌而去,砸得水花四溅,砸得巨浪滔天,海面上出现了一个向下凹的巨大漩涡,但整个海平面却在向上攀升。
怎么回事?
云雀在沙滩上没动,任由海水涨到腰际。在她翡翠色的眼睛里,下凹的海面又凸了起来,千顷碧波上鼓起了一个硕大无朋的“包”,在这个“包”的最顶端,露出了一道色泽瑰丽的物体边沿。
哗啦啦啦——!
向天际膨胀的“海水包”定住了一瞬,既而海水纷纷向下坠落开去,像是由海水组成的花苞,突然展开了花瓣那样。只不过这“花瓣”是几丈宽的瀑布,一时间海面上飞花漱玉,水声振聋发聩。
在场所有人,俱是露出了,无比震撼的神情。
这是一个打开了的“珍珠蚌壳”。
小岛一般巨大的“珍珠蚌壳”,横亘在这海天之间,足足遮住了半边天空。蚌壳色泽瑰丽,梦幻难言,身上依然挂着无数道湍流不止的瀑布,闪烁的水光和蚌壳的光泽交织在一起,惝恍间像是少女最绮丽的幻想一般。
而这蚌壳里,竟是一座官邸,纤巧精致,古色古香,水红色的樱树拥簇着建筑,空中缓缓纷落着哀感顽艳的樱雪。
来人正站在这哀艳樱雪之中。
云雀的目光穿过披甲覆面的武士,一瞬间就看到了最有权势的人。那是一位高挑的扶桑男子,身披月下赛雪一般的白羽织,身上的和服却和这珍珠蚌壳一般绮丽颜色。
男子左手扶着佩刀刀柄,右手拿着白玉烟斗,黑色的绷带遮住了左边的眼睛。他相貌阴柔,却不失男子的锋利,只是气质过于阴郁,好似花街里盛开的樱花,表面华丽非常,但是根系早已腐烂。
云雀不由得看了眼加美子:
这扶桑人都这么阴湿么?鬼森森的。
这男人没有说话,似笑非笑地咬着烟斗,他身边的女官脆生生地开口了,冷冰冰的云秦官话:
“此乃扶桑御三家之一,镜心家家主,镜心春水大人。”
“欢迎你们,远道而来的客人。请问你们踏足扶桑的土地,是要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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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的土地’?”
云雀还没来得及说话,倒是周云讫冷笑了一声,“这佚落妄岛,本就是云秦设下的海上中转之处,怎么你嘴皮子上下一碰,就变成了扶桑的土地了?”
少帝尖牙利齿,这张嘴无人能出其右,云雀张了张嘴,决定把舞台交给合适的人。
女官:“……”
女官浓妆艳抹,好生妖艳的美人,只是神情冷冰冰的,像是冰霜冻结着的桃李一般。
此时被周云讫一呛,她面色微微一沉,但还是客气的官腔:“此事说来话长……”
周云讫漠然地抄起双手:“那就细细道来。”
女官:“……”
女官眼皮不安地跳了跳,知道周云讫是个刺头,求助般地看向身旁的镜心春水。
男子悠悠地把烟吐了,声音低沉而醇厚,无论他在说什么,这副得天独厚的嗓子,都会有一股愉悦的意味:
“这位大人实有不知,如今整个扶桑本岛,都以沉入了万丈深海之下。”
啊?
这个消息太过震撼,众人听了,脸色皆是一变:
啊???
——扶桑国沉了?
云雀忍不住道:“那举国安有命在?”
尼/玛,这国都沉了,你们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镜心春水早就预料到了众人的反应,好整以暇地露出一个微笑,他本就是长相迷人的男子,笑起来更是有一股勾魂摄魄的恍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