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剪女出手就要狐麗的命,她以黑/火/药所致的机关器为武器,朝着狐麗砸下了三颗雷/火/弹!
狐麗心底大寒,任何方偃的淬体,都拦不住黑/火/药的爆炸……
轰!!!
烈光熊熊,猛风飚起,黑烟滚滚,三颗雷/火/弹猝然炸开,震得深山小镇都摇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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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
狐麗睁大了眼睛,脸色一瞬间惨白如纸:“——”
白潇辞在雷/火/弹/爆/炸之前勉强赶上,千山飞绝勉强撞飞了一记雷/火/弹,剩下两颗在巨刃刃面上轰声爆炸,巨大的威势直接把白潇辞砸进了地里。
雨声潇潇,血色郁郁。
黑/火/药前众生平等,白潇辞再强悍的淬体也是白搭,这一炸直接刨开了白潇辞的胸膛,他本是明玉白雪一样的好姿容,如今衣衫尽破、皮翻肉卷,像是一碗打碎的红汤。
赶上了……他赶上了。
狐麗怔愣了片刻,既而剧烈地发起抖来:“……”
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
狐麗觉得自己算好了,她是多么自私自利的女人,她得死在白潇辞的前面,好让她不再伤心。
怎么变成这样的?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敌人强大得前所未见,只需一个不慎,千般心绪、万般情思,都炸成了血和泥。
这就是……江湖啊。
白潇辞给她的,自由自在的、无忧无虑的、纵览天下的美梦,太美好也太短暂,以至于狐麗时时恍惚,自己本是个身出高门、深受宠爱、无所顾虑的自在侠女,拥有令凡常女子都羡艳的伴侣和爱情。
不是的。
她是“九尾火狐”,那只一直在泥里打滚的,那只狼狈不堪的,那只一无所有的小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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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潇辞真的没想太多。
他只是单纯地觉得“大事不好”,三颗雷/火/弹炸下来,狐麗一定死无全尸,他一定得做什么才行。
……只是电光石火的功夫,他来不及去考虑太多,包括自己的生死安危,都不那么重要了。
好在他赶上了……他到底还是赶上了。
白潇辞其实并不了解狐麗的过去,只要狐麗不主动说,他绝对不会开口去谈。
他知道狐麗命不好,出身也不光彩,经历倒是传奇。她和自己并不一样,没有值得尊敬的父辈,没有值得骄傲的师门,没有值得倚靠的武力。
狐麗一无所有,却能爬上小春门掌门的位置,成为江湖中举足轻重的巨头之一。
这很了不起。
令他动心的,就是这个了不起的狐麗。
但是偶尔白潇辞也会难过,自己与狐麗相与得太迟太迟,很多事情都败在一个“来不及”。
来不及参与狐麗伤痕累累的过去,来不及为她分担那些风风雨雨。
来不及,来不及,来不及。
——好在他现在赶上了,倒是弥补了这一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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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麗看着白潇辞愣怔了片刻,一滴眼泪都没掉。
她已经不是小姑娘了,早过了哭哭啼啼的年纪。
狐麗霍然起身,横刀而立。
如今剪姥姜白氏、剪皇尊礼、以及半路杀出的剪女,成三足鼎立之势,把狐麗困在中央,冷冷地看着她。
白潇辞死了的话,狐麗是翻不起什么风浪的,被杀只是时间问题,三个人都心知肚明。
只是……
她为什么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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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男人死了,她也马上要死了,不害怕么?
她既然无喜无悲,方才那么惊恐骇然,又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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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麗胸腑缓缓地起伏了一轮,口鼻呼出雾白色的长线,全身上下的灵息起伏激荡,外扩为暴涨不息的火红炼炁。
她很清楚,她只有一击的机会,她的武力也只能带走一个人。
足够了。
狐麗眉宇下压,瞳光灼灼,杀气凛凛:
足够了。
她“九尾火狐”,能带走一位剪城四神,下了阎王殿也能算是谈资一件!
哗!
剪姥姜白氏最早动手,红线激射而去,把狐麗缠裹在其中——
唰!
雨幕碎裂,裙摆怒张,狐麗的身形好似一道夭矫的火龙,贴着红线飞旋出去,在半空中游弋出一道炫烈的圆弧!
剪皇尊礼轻叹一声,似乎不明白狐麗为何要自寻死路。他手中造型狰狞的奇异兵器突然消失,接着在狐麗背后猝然现形——
——锵!
金属相击之声凄厉至极,狐麗在瞬间以刀刃为抵,格挡住了疯旋不休的扇叶刃身,既而以这点着力,把自己猛地挑向了空中——
狐麗臂膀猝然一震,“锦囊艳骨”脱手飞掷,飞旋的刀身化为一团熊熊烈火,仿佛是天外暴降而来的陨石,轰然砸向一旁的剪城剪女!